美丽的大相公 发表于 2018-4-27 15:31

昨晚梦见姥姥了

    昨晚梦见姥姥了她头发花白,苍老了很多。可还是精神抖擞,清虚疏朗,那么的慈祥的冲我笑呢。    在梦里,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可竟说不出一句话就忍不住地哭,哭到醒,枕头湿了大片。    于是再也无法入睡,童年里那些美好的回忆就象潮水般排山蹈海向我涌来…….81年,我7岁那年,奶奶病逝.妈妈在生产队里忙的昏天黑地。我象脱缰的野马一样的跟着哥哥到处疯。经常疯到披头散发,脸和手都黑糊糊的。哥哥壮的象头牛,而我那小身板还顶不上头驴子。很快就大病了一场,那时候不兴大点滴,打针一月余,我可怜的屁股成了蜂窝煤,疼的晚上趴着睡,白天瘸着走。妈妈一看我面黄饥瘦,再不管我恐怕就要挂了。可实在又丢不下手头的活。于是想起了姥姥。    记得妈妈是骑着那辆飞鸽牌的自行车在一个早晨带我去的姥姥家的。自行车在当年还是很气派豪华的交通工具哦。我很满足骄傲的做在车后面,却要忍受着土胚路上坑坑洼洼的颠簸,心呀,肝呀,肺呀都要颠出来了。    车子在10多里外一个小村庄的胡同口停下。姥姥家到了。我飞奔到胡同最里面的一家象鬼子进村一样很嚣张的推门冲了进去。迎门的那棵大梧桐树开满了紫色的花朵,满院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姥姥听到动静,早以乐呵呵的颠着小脚奔出门来。姥姥方脸面白,温和敦厚,善良朴实。笑起来有种“慈祥之美”我叫个声姥姥就自顾跑了进去。屋里很黑,桌子,椅子,土炕,炉子,还有一个大箱子,这就是姥的全部家当。西面墙上的大挂历依然很显眼的挂在那里,算是整个屋子最大的亮点。挂历上威风凛凛开国的领袖伟人的大头大脸的立我眼前,很是眼晕。傍晚的时候,妈妈要走了,她嘱咐听姥姥的话,很快我就来接你之类的话,就翩上车子走了。我把着门框一直看到妈妈在胡同口拐弯消失才回去……..   这一呆就是大半年,舅舅在西安,诺大的家就我和姥姥一老一小,到也其乐融融。刚去的哪会,想家想妈妈,想到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爬起来哭,那一哭真是声震八方,搅乱四邻“气吞万里如虎”姥姥软的硬的,恩威并施,不管用,把她逼急眼了。拉开灯颠着小脚从她那大箱子里变戏法是的拿出一个貌似开关拉盒的东东(其实多年后问姥姥验证,就是拉盒)唬我说是电话,并虚张声势的一拉开关把电话放耳边“招娣吗?你闺女想你,明天快来接她回家”当听到回家俩字,我利马就闭嘴不哭倒头就睡。这个办法一直屡试不爽,现在想想小时侯真傻,好糊弄。    姥姥有睡午觉的习惯。每天吃完午饭她就摁我炕上睡觉,这对于一个6岁的活蹦乱跳孩子简直是种折磨。我大瞪着眼睛看黑黑的屋梁就是睡不着。终于听到姥姥沉睡的鼾声,我才敢悄悄的爬下炕,溜出屋子,很不幸,大门早被姥姥关门上锁。出不去咋办?被困在家里的我很无聊的在院子里转悠。院子里除了梧桐树,南墙根还有枣树和梨树,3月里梨花开放,那白色的花瓣开的那么张扬,烂漫的没心没肺。压满了整个枝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花了。    忽然看到那只“芦花”鸡爬在饭屋的柴火堆里正在那较劲……我蹲在离它50公分的地方看鸡下蛋。母鸡冷冷看着我,喉头发出很郁闷的呜咽声算是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抗议。不知道是被蛋憋的还是被我看的气愤的,母鸡一会红了脸。幸亏是鸡,试想一人正谋足了劲准备一泻千里,旁边有个观者,也一定会憋的的面红耳赤滴。也就拉摊屎的工夫,母鸡忽然很轻松的陡陡羽毛飞快的跑开了。屁股下的蛋蛋还带着温热被我捧在手里兴冲冲的跑到屋里大声嚷嚷“下蛋了,下蛋了”!那张扬骄傲劲好象蛋不是母鸡下的,到是我的功劳一般兴奋。要知道,这个蛋可是我一天的营养哦。    院子里散养的鸡群在树下活快的穿梭奔跑着。一只大公鸡威风凛凛,俨然是这群鸡的领导。为了显示它的威严经常无事生非的逮到那只温和的“芦花”小母鸡,胖胖的身子骑在它们身上发威。姥姥说那是“伏栖”,我可不懂。但啥年代了,老蒋都被赶出中国了,一只破鸡还想骑在“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毛主席教导我们“哪有压迫哪有反抗”,母鸡多可怜呀,象一个旧社会饱受欺凌的小媳妇呀。阶级仇民族恨从没那么深刻过。一根竹竿来老想捅开压在母鸡身上的大公鸡。让我恼火的是,使劲分都分不开。事后院子经常上演着一个小女孩拿着根竹竿撵的那只公鸡鸡飞狗跳,满院飞,用今天我女儿的话说“绝不饶你”!是壮观热闹。    想想,笑!这么小我就无意间作了次“棒打鸳鸯的使作踊者”。    夏天的晚上,姥姥会把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收音机”摆在院子里一块大青石上,6点三十分准时打开。袁阔成那声如洪钟,抑扬顿挫响彻耳边时,也是姥姥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她常眯者眼睛很专心的听着评书,随着书中或激烈或平淡或惊险或温情或悲愤或喜悦去神游一翻.。我蹲在旁边,奇怪,那收音机里的声音到底怎么出来的,真想找把斧头把它砸开,看那说评书老头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老头没出来,却停电了。那时候,姥姥家停电是家常便饭。到处黑黑的身手不见五指。我怕极了,缩在姥姥怀里不敢动,怕那漆黑的角落里突然钻出妖精来。姥姥一边抚摩着我的头一边安慰我不怕。指着深蓝如海的天空说,看星星多亮呀!月亮奶奶也出来给你照亮呢。看着明月当头繁星闪闪,心里真的不那么怕了。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里,姥姥跟我讲的最多的就是评书里那些人物,什么桃园三结义;赵子龙长板坡七进七出;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诸葛亮草船借箭舌战群儒。那些几前年的英雄人物就在姥姥的话下如此生动鲜活的走进了一个小女孩的心里。听着听着,我头一歪,趴在姥姥腿上睡着了。    哥哥也在星期天跑到姥姥家。我亲爱的哥哥可是我们家的“人样子”。老妈把他塑造的面如冠玉,齿白唇红,玉树临风,当年小伙在村前一站,曾迷倒无数个小村姑。小时候可没那么出息,小白脸上鼻涕“飞流直下三千尺”,调皮捣蛋数一流,用妈妈的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那混事魔王一来姥姥家,那才叫鸡犬不宁呢。    记忆中哥哥经常穿着他那抹的黑糊糊的小白褂里敞开的扣子,很张扬的挂着个红领巾,趁着姥姥进屋的工夫,一眨眼就顺着枣树象个猴子一样轻巧的上了树叉,又猫腰一个凌波微步纵身跳到难墙上,在窄窄的墙上玩起了杂技。熟练程度堪比专业。反,转,腾,挪。看的我在目瞪口呆N秒后,开始忍不住大声尖叫,一蹦老高。为哥哥喝彩,简直太崇拜他了。哥哥此刻不就是姥姥嘴里那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倒挂金钩的“鼓上蚤”时迁是也。    姥姥听到骚动,一出门看到惊险的一幕,差点没坐那里。估计她老人家当时一定手心冒汗,血压升高,着急上火。姥姥跑到墙下咬着牙说“小祖宗,快给我下了,你不想活了”!哥哥得意的笑,我高兴的跳,姥姥慌张的叫,场面一度混乱失控。好不容易逮住哥哥的姥姥揪着耳朵恨恨的说“可别再来了,没让你气死也吓死了,等着娶了媳妇再来”。    他最丢脸的事也是在姥姥家。星期天的下午,哥哥拿着个空碗来到姥姥家。一进门耷拉着个脑袋,很老实地把碗放桌上。姥姥追问,大老远拿个空碗干吗时,哥哥是许术进草营——一言不发。被问急了,支吾着说,在路上边玩边走,又累又饿,把妈妈让送的饺子给吃的一个不剩。我听了倒在地上打滚没命,非要哥还我的饺子。哥哥见事不好,拉杆子——扯呼!    哥哥似溜烟跑得没踪了。这时候还是姥姥出来收拾残局,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拍打着裤子上尘土,一边数落我没出息。不就是几个饺子,也至于谗成这样。等着姥姥给你包,保准比你妈包的还香还好吃。一会的工夫,就见姥姥不知道从谁的自留地里割来了新鲜的韭菜,然后包饺子。    长大以后自己过日子才真正体会包饺子真的是件很繁琐的事儿。洗净,切碎,和面,切面,撮团,赶皮,再把活好的馅子一个个包进皮里……可是姥姥却干净利落,不嫌麻烦。天麻麻黑,在飘着浓浓韭菜香的草屋里,有个小女孩吃的酣畅林立。薄薄的饺子皮里韭菜鸡蛋柔软的包裹在一起轻轻一嚼,鲜嫩柔软,余香满口,回味无穷。    N年以后,想起姥姥的韭菜鸡蛋饺子,就流了口水一地。学着当年姥姥的摸样也包起来最喜欢吃的饺子。饺子包到和姥姥当年一般精致,可吃在嘴里全没了鲜香的味道。终于明白,无论我是多么灵巧的小媳妇,也永远出姥姥的味道和精髓来。那些带着姥姥的怜爱,宽容,耐心,细细密密包进的饺子是独一无二,永远无法替代和模仿的。    秋天到了。院子里树上挂满的玉米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金光下。姥姥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农忙过后,劳累了一秋的姥姥却不肯闲着,拿出纺车,放在屋门口的一角开始纺棉花,纺车在她粗糟而又灵巧的双手下,一圈圈转的嗡嗡做想。我站在一旁看的心痒,真想摇摇纺车是不是能和姥姥一样把那雪白的棉花瞬间纺成一根根粗粗的线来。7岁的我已经跟纺车一般高,可姥姥总不让我凑前,怕纺车上的貌似针针的东西插到我的眼睛。    放暑假的表哥来了。姥姥很放心的把我交到表哥手里,因为她可以安心的纺她的棉花了。我和表哥的感情最好,因为他处处让着我,象一位温文而雅的绅士,比我那土匪哥哥还知心亲热……    他拉着我的小手跑到枝头挂满了酸枣的山坳里逮蚂蚱。折一根细直的木棍在蚂蚱分飞的草丛里细细扫打,看到目标,表哥会不动声色的蹲下老练的举起棍子当头一棒。一棍子下去几乎百发百中,那些草上飞们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了。我的任务就是清理战场,把蚂蚱穿到一跟细细的线上,一头午的工夫,长长的线上密密札札挂满了胜利的果实-——蚂蚱,象一跟青绿色长鞭一样拖在身后……   

965@ 发表于 2018-4-27 16:38

俺也想起了自己的姥姥{:mocs_15:}{:mocs_15:}{:mocs_15:}

奔奔8 发表于 2018-4-27 20:28

梦中相见

xuda 发表于 2018-4-27 21:41

文采不错

雨中飘雪 发表于 2018-4-29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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