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巾帼英豪梁红玉》第七章
七、斗泼皮红玉强出手结友谊姐妹情义深送走了徐总管赵太守,红玉担心地对郑芙蓉说:“姐姐,这次你把我叫来,你不怕妈妈骂你呀,她带我来的时候,一直不住嘴地咕咕噜噜,说你多事,说如果我演砸了,还不知太守大人如何治她的罪,咱们俩也逃脱不了,等等等等。一会也不知来找咱算帐不。”芙蓉边收拾床铺边回答:“放心吧,这次钦差和太守都这么高兴,骂咱们是不可能了。红玉妹,我让你来,一是为了咱两人在一起有个照应,二是让你在这种场合出头,让妈妈知道你的天赋和才艺,增加你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为以后能卖艺不卖身创造条件。”红玉感激地说:“谢谢姐姐,你处处想着我。可这事还不知妈妈怎么看呢。”芙蓉说道:“我找机会向妈妈说说,看看妈妈的态度。”红玉把话题一转又问道:“姐姐,年前来的周大哥对你可是够亲热的,不只是你的表哥那么简单吧。”芙蓉一听脸红了,但心里却激动不已,随将实盘托出:“红玉妹,你看出来了?他真是我姨家表哥,我们的事父母在时双方老人说过的,但并没有定下来,只是我和表哥青梅竹马,彼此以心相许,已经难分难舍。可姨父姨母那里始终不开口,叫我们也不好说,加上我家中遭难,我又身陷娼门,就是保住了清白的身,却难保清白的名,还不知姨夫姨母对这事怎么看。好在表哥不嫌弃,经常从苏州来看我。”红玉真诚地祝福:“姐姐虽然现在有些磨难,但有情人终究会成眷属的。”芙蓉打着哈欠:“红玉妹,一宿没睡,就来睡一会吧,”两人上床歇息。 却说妓院也不是平静的地方,时常有嫖客为某妓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有嫖客与妓女因为互不满意撕破脸皮的,也有外面人上门来无理取闹的。这天上午,就发生了几个泼皮闹妓院的事。当时,红玉和春红正在打扫前院。大门外走进六个泼皮样的人。看门人急忙上前询问:“各位这是……?”泼皮头出言就带刺:“你这知春院不是接客的么,还问我们?”看门人:“那请各位到这边交钱领牌,咱再领你进去。”泼皮头拍着胸脯说:“咱兄弟几个来玩玩还要钱?我们哥几个还没上门来收保护费呢。我们玩了,就算收了你们的保护费了。你说吧,是让我们哥几个进去玩,还是你们交保护费?”看门人解释道:“各位可知道,这是官妓馆,官衙经常来查的,不收钱放进去,我吃不消,请各位多担待。”“少拿官衙来压我,今天兄弟们就是要玩玩。不让进休怪兄弟们不客气。”泼皮头边说边捋着袖子,抬腿就往里直闯。两看门人上前阻拦,被众泼皮打翻在地,又踢了几脚。鸨母听到吵闹从屋里跑出来:“是谁这么不守王法,进门就打人,你们……”“什么他妈的王法。”泼皮头冲上去就打了鸨母两耳光,一脚将鸨母踹在地上。“这就是王法,再阻拦试试。”又往里闯。两打手从一侧跑来,上前拦挡,也被众泼皮打倒在地,拳打脚踢。正在扫院子的红玉看他们来势汹汹,扔了扫把拿起扁担拦住去路:“好大胆的野贼,到这里来耍什么横,还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泼皮头冷笑两声:“大的都躺地上睡觉了,这么小的女孩子也敢拦路,你要找死么。”上来挥拳就打。红玉躲过拳,侧身一扁担打在泼皮头的脊梁上,把泼皮头打了个趔趄向前跑了几步才收住脚,恼羞成怒下转过身来下起狠手,拉开架势张牙舞爪直扑红玉,被红玉几扁担打在身上,打翻在地。众泼皮齐上群打红玉,红玉抡动扁担,指东打西,扁担不是砸在众泼皮的脊梁上,就是横扫在众泼皮的双腿上,一会功夫众泼皮都被红玉打倒在地,捂着头揉着胳膊腿呻吟不止。两个打手爬起来对众泼皮边骂边踢。春红赶紧过去把鸨母扶起来。鸨母过去对泼皮头踢了两脚:“哼,小子想到知春院来占便宜,瞎了狗眼,起来快滚,记住,别再到这里来找挨打。”众泼皮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红玉春红又把两看门人扶起来。鸨母鄙夷地看着两打手:“平时看你们那么愣,关键时候却是这么熊。”又换上笑脸对红玉说道:“红玉啊,今天多亏了你,要不这帮无赖还不知道把知春院遭塌成个什么样子呢。”红玉嫉恶如仇,看到鸨母轻易地放走了众泼皮,说道:“对这帮泼皮无赖,妈妈不该放他们走,应该送到衙门里治他的罪。”鸨母无奈地说:“送到衙门也是打他们一顿放出来,更和咱们结深了梁子。现在他们知道这里有厉害的主,也就再不敢来无理取闹了。红玉啊,咱这院再有这样的事,你可早出头啊。”红玉毫不做作毫不推辞地:“行啊,妈妈。这事碰上了我就管。”鸨母欢喜地:“真是好孩子。以后妈妈多疼你。” 夏天到了,雨水也多了起来。连下了几天雨,省下了洗床上用品的活,也不用再扫院子,算是给红玉和春红放了几天假。红玉趁空在房间里看书。春红却被鸨母叫了去,半天才愁眉不展的走进来。红玉关心地问:“春红姐,怎么了。”春红苦着脸向红玉诉说起来:“妈妈把我叫了去,又说让我接客的事。妈妈说,有一个富商,愿出五百两银子梳笼我,妈妈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不同意,妈妈咬牙切齿地要打我,又痛哭流涕地说我不知道疼她,还答应这次给我一百两银子,最后说女人还不是那么回事,走过第一次以后就轻车熟路了。还说进了这个门,就是早晚出去也没有人说咱们是清白的女孩子了,照样掉身价。弄得我不得已就答应妈妈了。那个男人明天晚上来,红玉妹,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啊。”红玉可怜地看着春红:“春红姐,你是不是认为再出这个门的就没有纯洁的女孩子了,那么你看芙蓉姐能保住清白之身吗,你想和芙蓉姐那样卖艺不卖身吗?”春红无可奈何地说着实情:“这个门里出去的清白女孩子有几个?对芙蓉姐我也不敢保证,再说我也没有芙蓉姐的才艺和你那样的武功,能让妈妈高看一眼。进了这个门,除了做那种事又能干什么,因此我也只有认命了。”红玉叹口气:“既然这样你就决定走这条路吧。只是你年纪还小啊。”“红玉妹,谢谢你关心我。”春红感激着,又央求着:“后天你过去看看我,我害怕他们还不知道把我弄成什么样呢。”红玉:“我一定去看你,给你送饭过去。”“红玉妹,你真好。”春红落泪了。 春红有了自己的房间,无聊的红玉过来和芙蓉说着话。“红玉妹,你离家半年多了,想家吗?”芙蓉问道。红玉实言相告:“怎么不想,现在也不知我娘累成什么样了,她的身体好不好,大哥的伤也不知好了没有,三个哥哥被发配到襄阳,也不知好孬。唉。”芙蓉也倾诉着自己的苦楚:“红玉妹,好歹你还有牵挂的人,你看我,父母双亡,上无哥姐,下无弟妹,孤身一人,又处在这污淖泥潭中,半人半鬼,想想这一生真是了无生趣,有时都想三尺白绫了却残生,一了百了。”红玉听了芙蓉的话,也是心里酸痛,劝说道:“姐姐怎么能这样想。父母生我养我,自有生活在这人世间的理由,那能自己作践自己。再说你有大仇要报,周大哥又是如此的喜欢你,你将来说不定苦尽甘来,与周大哥鸾凤合鸣,白头偕老,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呢。”芙蓉听了心里发热:“没想到妹妹人小却如此明事理,说出如此暖人心窝子的话。红玉妹,春红到后面来了,你自己孤单地在前面,我也是孤单一人,不若和妈妈说说,你搬到我这里来,咱做个伴。”红玉高兴地:“行啊,我更想和姐姐住在一起呢。我跟妈妈说说。”第二天,红玉端了饭去看望春红。春红被那个男人狠狠地折腾了一夜,整的死去活来,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见到红玉就大哭起来:“好妹妹,你来看我了,我都担心活不到现在了。”红玉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慢慢将春红扶起,端过碗来让春红喝几口汤,吃了几口饭,又帮春红调了消肿止疼散敷在下身处,才将春红放倒,盖好被子,让春红将养,看春红没事了才离去。 芙蓉今天没客人,坐在屋门里,一面绣着花,一面默默地想着心事。红玉高兴地一步三跳跑进来对芙蓉说:“姐姐,妈妈答应了,同意我搬过来了。”芙蓉诧异地:“答应了?这么痛快?”又高兴地“那快去搬来吧。”红玉又蹦跳着离去搬东西了。芙蓉还是疑惑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又沉思着。红玉搬一床被子,提一个包袱进来,看着沉思的芙蓉:“姐姐你想什么呢?”芙蓉回过神来:“哦,搬过来了。”起身接下红玉的包袱放进衣柜里:“衣柜里的东西,你能用的随便用。”红玉把被子放到床上:“行,姐姐。妈妈让我白天在前院干活,晚上才能过来。我先去干活了。”又急急地离去。晚上,红玉干完一天的活才到后面芙蓉这里来。芙蓉见红玉回来,把自己正在摆弄的围棋收起来对红玉说:“妹妹陪我下一局,消遣这长长的夜晚。”红玉坐在芙蓉对面,两人重摆棋盘,下起棋来。外面传来的男女打闹调笑声,红玉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审视着棋盘,慎重地落下每颗棋子。芙蓉却是心有旁骛地问道:“妹妹,你说今天为什么你一提搬过来,妈妈就同意了呢?”红玉不假思索地说:“为什么,我搬过来,那边给她腾出一间房子,这边你卖艺不卖身,也不影响她挣钱,她何乐而不为呢?”芙蓉摇了下头说:“不见得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吧。”红玉诧异地:“那对我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有什么目的吗?”芙蓉说出经过深思熟虑的结论:“她啊是在打你的主意,想让你住到这后院来,耳濡目染这情色环境,引诱的你把持不住自己,放弃你那保持清白的信心和意志,早日象春红那样给她挣钱。”红玉恍然抿嘴一笑:“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她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抱定守身如玉的决心,就是死我也不会让这些臭男人沾身的。”芙蓉仍然担心地提醒着:“可是这环境太恶劣了,意志不坚定是坚持不下去的。”一阵心情不爽,随把手中的棋子放回盒里:“妹妹咱们不下了,你累了一天,早休息吧。”两人收起棋盘,预备睡觉。红玉脱下外衣,露出腰上挂着的一尺长短剑。芙蓉看到短剑,惊问道:“红玉妹,你这是……?”红玉见芙蓉盯着自己腰挂的短剑,忙解下来:“哦,这是我临出门时,大哥把祖上传下来的短剑交给我护身,我时刻带在身上,晚上放在枕头下。哼,真有想欺负我的,先让他身上添几个窟窿。”把短剑递给芙蓉观看。芙蓉抽出半截剑,寒光逼人:“怪不得那天妹妹手里拿着一把剑,把鸨母和打手都给震住了,原来妹妹就带在身上。真是把好剑,妹妹收起来吧。”红玉把剑放在枕头下,躺身睡觉,芙蓉也在床外侧躺下来。 太阳西斜了,但热气仍然蒸人,红玉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仍然手拿笤帚仔细地打扫着假山上的枯花落叶,妓女们也不愿待在闷热的房间里,在假山顶凉亭下挥着凉扇乘凉,嘴里不住地磕着瓜子,喝着水,说着话,开着不三不四的玩笑,等着客人上门。妓女桂花是嘴最闲不住的人,边磕着瓜子边打趣着叫柳红的妓女:“我说柳红妹,你昨晚接待的孤老咋这么厉害呀,弄的你大半夜大呼小叫的,全院都听得见。叫柳红的妓女撇着嘴:“唼,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吃了两粒春药才勉强举起来,我不给他助兴,他更没劲,结果是没几下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我落的睡了个好觉。”桂花又冲柳红撇撇嘴:“就你,过不足瘾,能睡的着觉?”柳红反唇相讥:“都像你,天天夜里猫叫春,吵的人谁也睡不好。”红玉对这些低三下四的话语充耳不闻,还是埋头干自己的活。客人开始陆续上门了。见有客人来,妓女们都目送进屋。一个个妓女走下假山陪客人进屋。妓女桂花停住磕瓜子的嘴尖叫着:“哟,你看啊,这么风流潇洒的公子去了芙蓉房间。”红玉闻言也向芙蓉门口看去。见那男子已经进门。叫冬梅的妓女平日就看不惯桂花的作为,说道:“那你也不能把风流潇洒的客人都拉到你房间里吧?”桂花对着冬梅撒泼:“我说话你就截我话碴,我咒你今天来个六十岁老头让你侍候。”冬梅一脸不屑地反驳:“那正好,我落个清闲,睡个好觉。我么愿你来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把你整的今夜找不到北。”说话间进来一个年近六十的驼背老头,手里拿着牌子喊:“桂花。哪位姑娘是桂花?”桂花怨气地:“今天倒霉,说嘴打嘴。”也只好沮丧地下假山陪老头进屋。又引起妓女们一阵哄笑声。大部分妓女都已进屋。还有几个仍站在凉亭等客人。忽然芙蓉房间里传来芙蓉的哭叫声和客人的怒吼声,几个房间的嫖客和妓女都跑过来看热闹。红玉听到芙蓉的哭叫声,扔下手中的笤帚跑过来,拨开众人闯进芙蓉门来,见倒地上哭泣的芙蓉和满脸怒气的胡公子,将芙蓉拉起来,对胡公子:“这是你干的?”胡公子仍然不依不饶地指骂着:“臭婊子,就是找打,打的还轻。”红玉怒火中烧:“你敢打我姐姐。”上去就给胡公子两个耳光,胡公子嘴里立刻流出血来。胡公子也大怒:“你这野丫头竞敢打我。”挥拳就砸向红玉。红玉让过拳头,闪到胡公子背后,一拳把胡公子打出三四步,又赶上一脚登在胡公子的背上,让胡公子全身撞在墙上。胡公子掉过身来要同红玉拼打,红玉让开拳,连续七八拳打在胡公子小腹上,胡公子捂着肚子瘫在地上。红玉两眼瞪着瘫在地上的胡公子:“你有胆欺负我姐姐,就叫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起来滚出去,别沾辱了这地。”胡公子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肚子弯着腰,面色痛苦地走出去。红玉扶起芙蓉:“姐姐,你没事吧?”芙蓉抱住红玉,委屈地:“红玉妹。”大哭起来。众妓女和嫖客看着狼狈而逃的胡公子,议论纷纷。有的赞红玉真有两下子,三拳两脚就把个大小伙子打的满地找牙;有的讥笑傻小子今天不走字,花钱来买了一顿揍。”妓女桂花却边吐着瓜子皮边埋怨:“红玉也真是的,这么有钱又潇洒漂亮的帅哥怎么舍得下手打呢?”春红鄙视地:“哼,在你眼里是既有钱又潇洒漂亮的帅哥,在红玉眼里那是个想吃天鹅肉的色鬼。这不长眼的,在红玉面前欺负芙蓉姐,还不是找挨揍。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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