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巾帼英豪梁红玉》第九章
九、惩纨绔红玉展身手送离别芙蓉出火坑自从董公子四人离开知春院赴京城赶考走了后，芙蓉天天盼着表哥周吉庆的音讯来。随着日子越拉越长，芙蓉的心情也越来越糟，虽然有红玉天天陪伴着，也很难见到真正开心的笑容，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心烦意乱，愁眉不展。红玉热情相劝也不见成效。这天，芙蓉和红玉正在谈论着董公子他们进京考试已有四十多天，考试也该结束了的时候，春红的相好谢公子带着三个书生装扮的人闯进屋来，一进门谢公子问道：“这可是芙蓉、红玉的房间？”芙蓉答道：“是的，四位公子请坐，奉茶。”四人坐下，芙蓉红玉把茶水送到四人面前。谢公子摇着扇子翘起二郞腿：“我们四人是慕两位姑娘芳名前来欣赏姑娘的才艺的。听说两位姑娘卖艺不卖身，想必才艺卓绝，才让我们花了大把的银子。如果才艺一般，我们的银子可不能白花啊。”芙蓉听了感觉来者不善，问道：“四位公子是要什么才艺呢？听琴，下棋，书写，画画。你们选什么。”谢公子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下棋咱不精，写字也不行，画画，圈也画不圆。就听你弹琴她唱歌吧。行吗三位？”三个公子随声附和着：“行，行，行。”芙蓉说道：“那四位公子听好。红玉准备了。”红玉向芙蓉点头。芙蓉坐下来抚琴。琴声起处，红玉唱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谢公子听到琴声住了歌已唱完，不耐烦地：“这就唱完了？这是唱的什么歌？你唱的咱一句也没听明白就唱完了，这叫什么玩意。咱爱听的是哥呀妹呀情呀爱呀，里面一句也没有，快换歌，快换歌。”其他三个公子也附合：“对，快换歌。这样的歌俺们不听。”红玉话语里带着嘲讽地：“来咱这里听曲的都是高雅有识之士，都喜欢听李太白、杜工部、白乐天等诗词大家的词曲，刚才那首歌就是李太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四位公子既然听不明白，那就是俺姐妹俩不认对象，有辱太白先生了。”谢公子假作斯文：“我也听出这是李太白的诗句了。只是这首诗我不太喜欢，你再唱别的来。”红玉说道：“那就给四位公子唱一首李后主的《虞美人》吧。”芙蓉弹琴，随着琴声起，红玉又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谢公子听红玉唱完，说道：“这词曲都不错，只是俺们是来游玩散心的，你到问俺有几多愁。告诉你，俺们几人谁都没有愁事，一天到晚乐哈着呢。”对三个公子说：“咱们慕名而来，花了大把的银子，竞是听这样的歌。你们说有多扫兴。”三公子之一随声附和：“是啊，本来是来散心的，可一天的好心情就在这里破坏了。”谢公子有意找磋把事端挑大：“这曲子咱不听了，花这么多钱玩不尽兴不行，咱们就让两位姑娘先陪酒，再陪睡，让咱哥四个玩尽兴。要不咱就来个大闹知春院，挑了这娼妓窝。哥几个你们说怎么样？”三公子之二猥亵地说：“谢公子说的好，我赞成。咱们四人应该能够满足两个姑娘的需要了吧。”红玉气恼地冷笑一声：“四位公子怕不是来听曲的，而是来找事的吧？谢公子就是那天在春红姐屋里侮辱红玉的人，看来你们今天是不达到羞辱红玉的目的不罢休了。”原来是半月前的一天，春红邀请红玉去她房里给她画幅画，红玉既着手给春红画了一盆兰花，并题画名《幽兰图》三字，两人正在观赏之际，春红的相好客人谢公子进来了，红玉见春红来了客人，并且画已画完，就收拾工具要离开，谢公子看红玉长的秀美，年纪又小，却要挽留红玉陪他，被红玉拒绝，谢公子恼羞成怒，就与红玉计较，且出言污秽，被春红劝住。红玉看春红脸面，只是对谢公子斥责了几句，并没有翻脸计较，没想到长个男子汉样却一副小人心肠的谢公子怀恨在心，今天带人来打算教训红玉出那天的那口气。当下谢公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红玉姑娘好眼力，既然认出了谢某，也知道了咱的来意，那谢某也就明人不做暗事了，你晓事的还是乖乖地把俺们这四位爷侍候好，若不，休怪俺们心狠手辣。”红玉心平气和地说：“红玉惹了谢公子，自当受公子惩罚，只是此事与我姐姐无关，就让我姐姐出去，由我自己承担惩罚。”芙蓉着急地：“红玉妹，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有事怎么让姐姐走开，姐姐说啥也不离开你。”又对四人求情：“四位公子，我妹妹小，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多担待，你们大人大量，这次就放过她吧。我在这里先谢谢四位公子了。”谢公子看出了芙蓉的恐慌，自鸣得意地对红玉：“看芙蓉姑娘给你求请的份上，你若肯低下头给我磕三个头，本公子爷就放你一马。”红玉面带讥笑：“你想我红玉会给你磕头下跪吗？”对芙蓉说：“姐姐，小妹惹的事就让小妹一人承担。我就不信四个公子能把我怎么样？姐姐你出去吧。”把芙蓉推出门外，才拍拍芙蓉的后背，轻声对芙蓉说：“姐姐你躲在外面，看我整治这四个不长眼的东西。”芙蓉这才点头闪向一边，红玉转身进房，一脸轻松地站在地中央：“四位公子要如何惩治红玉，请下手吧。”谢公子欺红玉是弱小女子，从椅子上起来直逼红玉：“那就过来好好侍候侍候你公子爷吧。”上来就抓红玉的衣服。红玉趁机抓住谢公子的手腕，反手猛力一拧，只听“咔嚓”“咕咚”两声响，眨眼间谢公子大臂脱臼重重地摔倒在地，疼的躺在地上脸冒冷汗呻吟不止。三个公子其实是跟班的打手，见状一起将红玉围住：“好大的胆子，竞将我家公子打伤，看怎么教训你。”从三个方向向红玉出手。红玉迎向一人，让过对方拳头，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对方鼻血立即泉涌般流出来，“呀呀”叫着捂着鼻子跑出门去。红玉转身迎向二人，一顿拳脚将二人打翻在地。三人躺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求饶。红玉叉着腰讥讽地教训着：“就这样的臭本事，也出来惹事生非，还不是找挨打。”两个打手磕头求饶：“我们有眼无珠，惹了姑娘。姑娘你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次吧。”红玉占着上风，自然盛气凌人：“要我饶过你们， 你们要做到三条，一条不许再来知春院惹事生非，如果再来胡闹，我就废了你们。第二，你们今天在这里胡闹损坏的东西由你们出钱赔偿。第三，你们自己回去治伤养伤，一切与知春院无关。这三条你们能做到，我就放过你们，做不到就让你们再吃点苦头。谢公子你说能做到吗？”谢公子一根胳膊着地爬起来求饶：“一定做到，一定做到。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姑娘是真人不露相。我们再不敢找姑娘的麻烦，再不敢到这里来胡闹了。”红玉退到一边：“你们起来，留下三十两银子，走吧。”谢公子掏出三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三人向红玉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退出房间。芙蓉看三人灰溜溜地走了，才急急走进来：“红玉你没事吧？”红玉笑笑：“四个小混混，刚够收拾的。我没事，让姐姐受惊了。”芙蓉还是一脸惊恐地说：“一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认为今天咱们在劫难逃了。”红玉轻松地说道：“别看他们人高马大的像个人物，我早就看出他们不会武功，有把握打倒他们。只是这些小混混们不会与咱们善罢干休的。不过姐姐放心，他们不敢再来知春院闹事了。” 几天之后，闲来无事，红玉抚琴，芙蓉坐在一旁静听。离知春院不远的几棵树上，几只喜鹊的叫声传进屋来。红玉止琴说道：“姐姐，你听喜鹊叫的多欢，是要有喜讯来了吧？在我们家乡，这可灵了，只要喜鹊一叫，准有我爹我哥捎的信来。”芙蓉一声苦笑：“喜鹊报喜，但未必是给咱们的呀。”门外又是脚步声传来，董公子四人走了进来。董公子上来施礼说：“芙蓉红玉姑娘，又来打扰了。”芙蓉红玉急忙起身相迎。芙蓉：“董公子，高公子，张公子，黄公子，你们高考回来了。快快请坐。”给四人奉茶：“取得功名如何？”董公子半喜半谨慎地说：“我和高公子分别考了九十六名和七十九名，算是勉强考中，张黄两公子落榜，等下科再考。吏部任我杭州府临安县知县，高公子任江西抚州通判。让我们先省亲后到任，同去的四个兄弟也就一起回来了。”芙蓉真诚地祝贺：“恭喜董公子高公子金榜题名，走上仕途。张黄二公子也是有德有才之人，今科或是时运不到，或是临场发挥有误。只要假以时日，再苦读三年，下科必中。四位公子高考回来，是听曲还是饮酒，请公子们吩咐。”董公子说道：“这次也不听曲也不饮酒了，只为芙蓉姑娘相托之事，我们已经办到，特来告之。周兄确是一表人才，文才也是出类拔萃，这次考中第二十二名，吏部任他浙江杭州知州太守，我同周兄以后就是属僚关系。我们跟他谈起姑娘，他答应回来就来见你。”红玉喜形于色地：“我周大哥也考中了，恭喜姐姐。”芙蓉嗔道：“表哥考中，我何喜之有，妹妹不要说了，还是照顾四位公子吧。”高公子也说：“我们这次来，是来给姑娘送信的，因为假期所限，黄张两公子也急于返乡，我们就不打扰了。与姑娘们后会有期。我们就告辞了。”言罢四人起身。芙蓉：“多谢四位公子如此盛情。只是芙蓉不能奉杯薄酒，心中不安。来日方长，公子们有机会来镇江还请光临。芙蓉送公子。”芙蓉、红玉将四人送出。四人告辞离去。送到门口回到房间。芙蓉长叹一声：“唉——”红玉不解地：“姐姐听说周大哥高考得中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反而长吁短叹起来了。”芙蓉忧郁地：“表哥考中我是高兴，可于我来说，世事哪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表兄去京城高考路过这里都没来见见，这次董公子说话似也有很多知道的事情没说，其中必有变故。可惜我命走偏运，一波三折，也是正常的。唉，芙蓉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芙蓉了。”红玉安慰着：“姐姐也不要过于悲观，也许周大哥有难言之隐。姐姐同周大哥青梅竹马，情真义厚，你还是应该相信周大哥才是。”芙蓉无可奈何地说：“表兄是没说的，只是那家庭，这世道，人言可畏，表兄能扛得住吗？”红玉劝道：“现在你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这么心急火燎地向坏处琢磨，岂不是自寻烦恼。且等周大哥来了，一切明了了，咱再遇什么问题说什么问题。”芙蓉叹口气：“也只有如此了。”又过了几天，芙蓉在房中叠着自己洗过的衣物，红玉急匆匆喜滋滋地跑进来：“姐姐，姐姐，周大哥来了。”芙蓉也是惊喜地：“他来了？他在哪呢？”周吉庆还是一身文人装束快步走进门来：“表妹。”芙蓉喜上眉梢上前施礼：“表哥，听说你高考得中，现已授杭州太守，恭喜恭喜。”红玉也上前贺喜：“周大哥，恭喜你金榜题名，荣升高官。”周吉庆看着芙蓉，又看看红玉：“表妹，红玉妹，你们好吗？”芙蓉脸上表现出开心高兴：“托表哥的福，还过得去。”周吉庆看着芙蓉脸色：“表妹气色不大好，一定是为我进京赶考途经这里没来看你生气了，这确实是表哥的不是，请表妹责罚。只是也确有难言之事，恐怕向表妹解释不清，惹出更多的麻烦，才没在镇江逗留，直接去了京城。”芙蓉坦然轻松地：“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姨夫姨母看我现在的处境和名声，已经与你家门不当户不对，不同意你我的婚姻。除此之外，没有能阻止表哥来看我的事情。”周吉庆解释道：“表妹所言不差。这几年，父母催我尽快成亲，但说的都是官家小姐和大家闺秀。我向他们提出与表妹成婚，每次都遭斥责。父母的态度使我左右为难，我就采取了既然不如我所愿，我也以学业为由推拖他们的办法。去年乡试后，父母给我订了苏州陈通判的女儿，要我在进京赶考前成婚，否则以忤逆之名坏我高考前程。我被逼无奈下与陈小姐成婚，三天后我就以高考复习的名义提前进京，更无法来向表妹说明，怕的是表妹经受不住打击出现意外。”芙蓉表情平静掩饰着心里的绝望：“那表哥已经与陈小姐成婚，就要承担做丈夫的义务，你我之间以后就是纯粹的表兄妹关系了，今日见了，以后表兄就不必再来看小妹了。”周吉庆急忙解释：“我同那陈小姐虽有了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那陈小姐也是知书识理之人，对于我的作为她也猜测到了，非但没有大吵大闹，做那河东狮吼，还很同情咱们，所以我也找不出休妻再娶的理由，为此更觉事情难以处理。”芙蓉心意已决地说：“我已经决定并宣布退出，表哥还有什么作难的。我不会去做那拆散你的婚姻、自己插足进去的无耻小人的。”周吉庆也是无可奈何地道：“可表妹是知道我的心的。当初我就表示非表妹不娶，现在却让我与不相爱的人成婚，我心中的苦处表妹怎么就不理解呢？”芙蓉追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解决这现实的问题呢？”周吉庆深思熟虑地说道：“我说出解决这现实问题的办法来，表妹可不要生气。我想承认父母给我办理的婚姻，我到任后从任上安排人来接表妹过去，在任上成婚，只是表妹在名份上要排第二位。这样我回家省亲时再带表妹回家，量父母和陈小姐都说不出什么来。看表妹有什么意见。”芙蓉思量了一下说：“这样对我没有什么，只是这样对陈小姐太不公平了。”红玉在一旁全都听了个明白，听芙蓉这么说，才插言道：“你们两人能走到一起，才是真正的公平。若不才辜负了两个有情人。”周吉庆说道：“只要表妹同意这样做，我就在镇江与知州太守说好，我到任就派人来接表妹。”芙蓉看看红玉：“能不能把红玉也赎出去。”周吉庆有些为难地：“我可以去说说看，但我可不敢打包票。”红玉急忙推辞：“周大哥先把郑姐姐赎出去是正事，千万不要考虑我。周大哥一次赎的人多了，不分主次，倘若州官一个也不放，岂不因小失大。我在这里，自己完全能照顾好自己，在说不定的时日里，找个机会我也就远走高飞了。我之所以现在不走，是不知道我家里现在的状况，不想给家里惹麻烦罢了。姐姐不要牵挂我。你们分别了很久，就说说话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出门走了。芙蓉看着离去的红玉：“这红玉。”情不自禁地走近周吉庆“表哥。”周吉庆张开双臂：“表妹。”两人相拥在一起。又过了半月光景，芙蓉红玉正说着话，鸨母急匆匆地跑进来告诉芙蓉，让她赶快收拾东西，杭州周老爷派人来接了。芙蓉叫鸨母让来的人进来拿东西，鸨母应声又急忙出去。芙蓉郑重地嘱咐红玉：“红玉妹，我下决心走，因为是熟悉的表哥。你将来有人为你赎身，一定要认准人，千万别像杜十娘那样，满怀热情地出去，结果还是被人抛弃，世上对女人见一个爱一个的负心汉有的是，红玉妹是有主见的人，将来找的夫婿一定差不了。未来的幸福还是要由自己去掌握。”红玉认真听着教诲，点头答应：“姐姐说的话小妹一定铭记在心。”杭州来的差头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进来恭敬地说道：“哪位是芙蓉小姐，我们奉杭州周大人之命，前来接小姐赴杭州。现车马侍候在门外，请小姐安排起程。”芙蓉回答道：“我就是郑芙蓉。”那妇人急忙过来磕头：“小妇人见过小姐。小妇人受周大人差遣，路上侍候小姐。”芙蓉用平和可亲的语气说道：“差官大人，这位妇人，你们辛苦了，你们是否还需要休息一天再走？”差头躬身说道：“周大人吩咐尽快赶回杭州，我们乘船而来，并不劳累，小姐若没有特别安排，今日起程最好。”芙蓉对妇人吩咐道：“那你把我收拾的包袱放到车上，在外等候，我与知已姐妹告个别，咱们即刻起程。”妇人上前接下芙蓉的包袱。红玉将琴、琵琶递给差头，芙蓉拦住：“这乐器就送妹妹做个纪念吧。”对差头：“就那个小包，拿走吧。”差头和妇人出去。芙蓉难分难舍地双手扶着红玉双肩：“红玉妹，这几年多亏你照应我，姐妹一场，我真不忍心离开你。姐姐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的琴留给你作个纪念，一些衣服和银两也留给你，妓院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我是清白来的，也要清白离去，不沾妓院的一点一滴。”红玉听着，真情难舍，眼里滚动着泪花：“姐姐，你给红玉做出了榜样，红玉也要像你一样走下去。姐姐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姐姐受小妹一拜。”给芙蓉磕下头去。芙蓉急忙拉住：“妹妹休要如此。你陪我去和姐妹们告别，送我到门口。”两人到春红等几个亲近的姐妹道别，春红也是不忍分离，流下了惜别的泪水。芙蓉在红玉、鸨母、春红还有两个妓女的陪同下出门，再次向送行的人一一道别，然后走向马车。妇人过来帮红玉搀扶芙蓉上车。红玉把着车窗与芙蓉最后道别：“姐姐保重，路上顺利。再见。”芙蓉看着两眼含泪的红玉，哽咽着说：“红玉妹，保重，再见了。”马车起动，六个差人上马跟行而去。芙蓉从车窗向众人招手。红玉看着远去的马车，挥动着双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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