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巾帼英豪梁红玉》第三十四章 领旌表梁门重振兴 众夫人拜年赞英雄
三十四、领旌表梁门重振兴众夫人拜年赞英雄 一艘大官船徐徐前行在运河河道里，十二岁的韩尚德和九岁的韩彦直站在船舷边，看着两岸的景色，心情激动。韩世忠和梁红玉身披斗篷坐在小桌边，喝着茶水看着两个爱动的孩子。船艏和船尾都站立着穿着便装士兵，警卫着大船的安全。虽然韩世忠梁红玉一再要求一切从简不可张扬，但其官威浩大已不可与过去相比，必须的威仪还是难以避免的表现出来。身边只有桂花和盈儿侍候，一个提水斟水，一个拿来瓜子放在小桌上。贴身卫兵则站在一旁。 梁红玉想着心事说：“老爷，皇上说可以让我的三个哥哥到京城或是在咱们这里供职，你说这两处哪里比较好？” 韩世忠从十三岁从军，虽然一直生活在军营，但对官场的黑暗和血雨腥风也认识颇深，因而很看开的说道：“这事我觉得还是看三位兄长的意思。到京城供职，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被人说靠妹子才调入京城的闲言碎语，三位兄长能适应的了么？在咱们这里供职，凡事听妹夫妹妹的吩咐，他们能接受的了么？我看他们还是在现在的军营里供职最好。” 梁红玉细想感觉韩世忠说的在理：“那么回家后我只把皇上的这句话说开，看母亲和四位兄长怎么看再作决定。咱们千万别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咱们这里来，来了关照不关照都是问题。” 大船到楚州码头慢慢靠岸，由旗牌官安排泊船妥当，上岸领来三辆马车，请韩世忠、梁红玉上岸，上车直奔梁府。到门前梁红玉带尚德彦直走上台阶叫门。 进门后亲人相聚，自是一番寒暄。众人坐下来梁母向梁红玉细述这十几年家中的变化：因为咱家院子小，咱们就买下了西边的一个院子，盖了两处房子，你二哥三哥各一处，你四哥不想出去，就和我们在一起。如今你二哥三哥四哥都已经成婚有了孩子。你大哥两个儿子，你二哥一个儿子，你三哥一儿一女，你四哥四嫂一个女儿。到现在我有九个孙子外孙，六个孙女外孙女。我老婆子可是儿孙满堂了。老人说的心满意足，梁红玉听的也是心花怒放。 梁母又对韩世忠慰藉地说：“这些年你同红玉在外，虽然职务不断提升，可赶上金兵入侵，你们东拼西杀的，可是吃苦了。” 韩世忠平和但心情激动地说道：“岳母不必挂怀，我们也习惯了。红玉胆大心细，想事周全，智勇胜过男子，事事都是我的好帮手。在雄州被金兵围困，她带众将瞒天过海，杀出重围。镇江金山对金兵一战，她计谋周全，指挥若定，亲自击鼓助战，杀得金兵荒不择路败进黄天荡中，不是那兀术命不该绝，就被咱们俘虏了。这次京城平定苗刘叛乱，多亏红玉机智多谋，多方应付，又仗剑守护皇宫，那才是天大的功劳呢。现在是钦封的忠勇将军，一品护国夫人。” 梁母看看梁红玉，喜爱地说：“没想到红玉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夫君把我夸的”。梁红玉面带羞涩却是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说道：“娘，还有大喜事呢。当今皇上赐下旌表，表彰咱们梁家四代忠良，为父亲大哥平反，并赐银三万两修建梁府。这是不是喜事啊？” 梁母听了眼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这是真的吗？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大嫂劝着梁母：“婆婆，这既是苍天有眼，不让忠良受冤屈，可更是七妹和姑爷舍身拼命打出来的。不是他们的功绩感动皇上，皇上能想起为咱们家平反，给咱赐旌表么？”说的梁母直点头。 梁红玉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梁母：“娘，这是皇上赐给的三万两银票，这是我和世忠孝敬娘的五千两银票，娘收起来吧。” 晚上梁志勇回来，兄妹郎舅自然是一番亲热的寒暄。梁母高兴地向志勇说道：“你妹夫妹妹这次来，给咱们梁家带来了天大的喜讯。高宗皇上给你爹和你平反，赐咱梁家‘四代忠勇’的旌表，还赐银三万两修建梁府呢。” 梁志勇惊喜地说：“这是真的么？”急忙走到韩世忠面前：“这都是托了韩兄弟的福，也是韩兄弟一力相搏的结果，韩兄弟受哥哥一拜。”跪下磕了个头，被韩世忠急忙拉起来，“兄长怎么见外了，再说这是你妹妹挣来的功劳，她如今可是钦封的忠勇将军，一品夫人，朝内朝外都对她钦敬有加呢。” 梁红玉脸红红地说：“夫君别再抬我了，那是在外面充大头，在家里，我还是那最小最受宠的小妹。” 梁母又与志勇红玉商量了皇上赐旌表仪式怎么走，才安排韩世忠和梁红玉歇息。 第三天，梁志勇在堂屋一侧搭起一个大棚，棚内桌上摆上了香案，供奉着用黄布包裹着的旌表。 梁府的三亲六友陆续来到，与韩世忠梁红玉拉手说话问好，周世震、刘佩昌和东方武馆的东方仁等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话。 看天到了巳时，梁志勇过来对刘佩昌说：“刘世叔，开始吧。” 刘佩昌站起来走向棚内，喊了一声“大礼开始”，大门外响起一阵鞭炮声。刘佩昌在桌前行三跪九叩大礼后，双手拿起旌表，解开绑绳，打开包装，将里面的黄绢旌表取出，展开开读：“钦赐楚州梁公武将世家四代忠勇大宋绍兴二年仲秋。”卷好旌表，交给梁志勇。继续说道：“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我受梁府梁老夫人的委托，宣读皇上赐给梁府的‘四代忠勇’旌表，这是皇上对有功于国家、社稷和民众的梁府四代守边将士的最高褒奖，也为梁忠信、梁志勇父子遭受陷害，强加给他们的罪名平反昭雪，使梁氏父子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我们都为这件大喜事高兴吧。各位，梁志勇要带着旌表率梁门子孙到祖茔祭拜开读，咱们就在院里说话等候，中午举行午宴庆贺。”梁志勇双手托着放着旌表的托盘，率子侄们出去。 刘佩昌回到原位坐下，听东方武馆的东方仁神侃韩世忠梁红玉抗击金兵、平定京城苗刘谋反救驾高宗皇帝的桩桩件件，说道：“那高宗皇帝死里逃生，能不感谢救命之恩吗？听说当场就封梁将军为忠勇将军、一品夫人，你说多风光。没有这个机遇，梁世叔的冤案能不能平反还真难说。” 周世震还是心悦诚服地说：“东方贤侄分析的有条有理。不是关系到皇帝的切身利益，他是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 刘佩昌也说道：“红玉这女子果然是不凡啊。想当年红玉出生我过来贺喜，梁老爷子就说红玉即将下生时有个金山寺的云游和尚来化缘，送上一块红玉，并送诗一首，拿出来让我们看，那诗好像是什么‘贵地贵人身，将家降千金，戎马多争战，功名耀梁门，’后来果然生下了女千金，梁老爷子就以红玉给她取名。当时只是奇怪了一下，并没有当正事看待，现在以这首诗论，岂不是梁家复兴应在这梁红玉身上么。” 周世震感叹道：“不管怎么说，红玉这孩子从小就经受坎坷，也锻炼了她的意志和能力，加上天资聪明，勤奋好学，又赶上乱世造英雄的年代，成就一番事业也在情理之中。” 午宴结束后，梁母陪周世震、刘佩昌、韩世忠、梁红玉等人说话，志勇坐在一侧端茶送水。 刘佩昌羡慕赞誉地说：“老嫂子，你是个大福大贵之人，几个孩子都有出息，红玉更是出类拔萃，钦封忠勇将军，一品夫人，可给梁门挣足了荣誉和面子。咱也多亏贤婿韩元帅，一力承担咱家的事务，才使咱家如初升红日，蒸蒸而上。” 周世震也和韩世忠说着话：“韩元帅率兵抗金，名传华夏。当今盛传岳元帅韩元帅乃大宋两大栋梁，如今岳元帅辞职休假在家，能东征西战的只有韩元帅一人了。” 韩世忠谦逊地说：“世叔过奖了。想我泱泱大宋，人才济济，许多英才志士只是尚未出名而已，才让世忠拔到此筹，正所谓‘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其实世忠也是勉为其难了。” 说话间刘玉和进来禀报：“老夫人，姑老爷、姑奶奶，知府高大人和总兵余大人求见。” 韩世忠急忙说道：“去回了高知府余总兵，还是不见吧。” 刘佩昌深明事故地劝说道：“世侄还是见见好，俗话说不怕官，只怕管，这毕竟是他们的管辖之地。为了家庭有个照应，还是见见好。” 韩世忠不情愿地说：“那好吧。请高知府和余总兵进来见。” 刘玉和出去相请，韩世忠梁红玉站在门口迎接高知府和余总兵，见面自是一番琐碎的礼节和寒暄，又与其他人一一见礼，才谦让着坐下说话。高知府谦恭地对韩世忠说道：“我等听说韩元帅和梁将军来到楚州，未能出城迎讶，特来向韩元帅和梁将军请罪。”边说边施礼。 韩世忠微笑着客气道：“两位大人太客气了。韩某此次纯属私人行动，不想惊动官府，没想到还是让两位大人知道了。如此应该由韩某到府衙拜见二位大人，二位大人却捷足先登了。我同夫人感谢两位大人上门看望之谊，容韩某改日到府衙拜谢。” 高知府连声不敢，又对梁母说道：“听说梁府荣得皇上旌表，下官们特来道喜。少许薄礼，请老夫人笑纳。” 梁母深明事理，也谦恭地说：“梁宅些许小事，惊动府尊，还让府尊屈驾寒舍，老身实感不安。在此我代表全家谢过府尊大人恩典。”起身走到高知府面前，就要行大礼，高知府慌忙拦住。又对韩世忠和梁红玉恭敬地说：“我二人前来，还有两个意思，一是邀请韩元帅、梁将军吃顿便饭，我们略尽地主之谊，看元帅和梁将军何时得闲，我们随时恭侯，届时请老夫人、梁兄弟及周老先生、刘老先生出席坐陪。二是府上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府衙帮办，老夫人和梁兄弟尽管开口，我等竭力相帮。” 韩世忠推辞道：“两位大人盛情，韩某心领了，这宴请一事就免了吧。请二位大人原谅。” 高知府固请道：“元帅若不让我们尽地主之谊，那我等可是无地自容了。不若就由我们定时间地点。时间定在今晚，地点就在元帅住的馆驿中，任何人也不要推辞了。此事说定，申末时我安排车来接。” 梁母从中打圆场：“贤婿就领了府尊大人的盛情吧。” 送走高知府余部兵回来，梁红玉说道：“娘，大哥，家中大事已经办完，我们不能长期闪着军务不管，世忠与我商量，明天在馆驿中请全家和亲朋好友聚聚餐，明天下午我们就返回镇江了。现在离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二哥三哥四哥定会回来过年，到时候母亲领着全家到镇江过年去吧。” 梁母笑笑说：“你们公务在身，该走就走，家里也别留恋，我身子骨壮实的很，你们也不用挂念。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们把国家的事做好了，就是对我老婆子最大的孝。” 刘佩昌由衷地赞誉着：“老嫂子，有你这样明事理的老夫人，才能培养出世侄女这样胸襟宽广的女豪杰呀。” 韩世忠却向梁志勇提出了新的要求：“大哥，明天还有个科目，上午咱看孩子们的武功表演。”梁志勇答应下来。 第二天，几个孩子一一上场，演示自己所学的武艺技能。看罢孩子们的武艺表演，行家的周馆长和东方馆长对尚德彦直的表演赞不绝口，韩世忠听了说道：“周世叔不亏是武林前辈，看出了尚德的武功经过了名师指点。我在河北招兵选将，招到了一名武术世家出身的壮士，被我安排为将军，专司教练军官士兵的武功。后来我把众将军的孩子组织在一起，让这位将军半天教练武功，尚德从师学习已经六年多。看小波的功夫，也得周世叔和志勇大哥的真传，但局限于你们自己的门派，小波要再提高，必须经名师点拨。志勇哥若放心，不如让小波到我军中，先学习苦练一两年，然后入军籍服役。不知大哥舍得舍不得。”梁志勇听了自然高兴异常，满口答应。 看完小辈们的表演已近中午，一家人前往馆驿，韩世忠梁红玉宴请了家人和亲朋，下午又到府衙向高知府余总兵告别，在运河边又与送行的亲友话别，在不忍分别的气氛中上船，随从们起锚解缆，拉上风帆，大船徐徐离开楚州，经过五天的航行返回了镇江。 军中无闲事，军营无闲人。韩世忠梁红玉一回到镇江，又投入了忙碌的军务中，与众将军一起督促训练，检查生产状况，使整个军队在生产自给自足的同时不忘战备，不减弱战斗力。 年关临近，梁红玉天天盼望着母亲同哥哥来镇江过年，嘱咐陆管家多准备一些年货，招待家中来人。年前二十八，梁红玉有些心焦地说：“母亲他们说来，如今也该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韩世忠却不急不躁地说：“看岳母答应你时的含糊态度和到现在没有动静，我猜测他们年前来的可能性不大。要来也在年后。” 梁红玉疑问着：“此话怎么说，你怎么看出母亲的含糊态度的？” 韩世忠深思熟虑地：“这一，岳母没有问你我们去这么多人，吃的住的好安排吗？不问，就是没打算过年来。这二，民间的习俗，过年都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才显示出家中人丁兴旺。老人带着儿孙一大群到女儿家过年，怕被人说闲话。三是家里今年皇上刚赐旌表，正是红火兴盛的时候，如果关门走人，街坊邻居亲戚面上都不好看。所以年前他们肯定不来。最有可能的是年后岳母同三个哥哥和梁波一起来，还主要是来办事。” 梁红玉不开心地埋怨：“你早这么看，怎么不早同我说？” 韩世忠微笑着：“我怎好在你的兴头上泼冷水。现在你还这样盼着，我又怎好不说呢？年后他们准来，就让母亲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梁红玉听了，含情脉脉地看着韩世忠，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年初一，稀疏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韩尚德和韩彦直同几个侍卫、陆嫂的孩子陆通在放鞭炮。韩世忠和梁红玉的房间亮起灯，陆管家组织人准备给韩世忠梁红玉拜年。见韩世忠梁红玉从卧房走出来，陆管家将韩世忠梁红玉让到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指挥尚德彦直和下人们分别给韩世忠梁红玉拜年，众人随着陆管家的口令跪下磕头。 拜完了年，梁红玉吩咐众人等着，自己进屋取银子。从房中出来后笑吟吟地说：“今年加倍，每人二两，人人有份。” 吃罢早餐饺子，众将军们领着夫人孩子来给韩世忠梁红玉拜年。韩世忠和梁红玉竭力将众人向屋里让。关之山笑着说：“元帅的客厅再大，也盛不下这三四十口人。这样，梁将军把女眷们让进客厅，我们就在这院里聊天。”梁红玉把女眷让进客厅。众夫人七嘴八舌的拉着呱，桂花盈儿帮着梁红玉招待客人。 关将军的夫人张翠花磕完一颗瓜子说道：“梁姐姐，过年没事了，这些嫂子们才相约来拜年串门闲拉呱，平时你是大将军，你的时间俺们可耽误不起。” 梁红玉与张翠华年纪相仿，关系也最好：“就这个妹子好意思把我说的脸红脖子粗的。我这将军还不是凑数的，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翠花却是不依不饶地说：“我说姐，你就别抓着胡子过河——牵须（谦虚）了，我们这些人的老公，早把你在金山同金兵决战的事迹说给我们了。你说你爬到二十多丈高的桅杆上害怕不害怕，还要观察敌情，招展红旗指挥，还要击鼓助威传递信号，就是一个男子也未必能做的这么面面俱到。若不是做这件事的是站在我面前的姐姐，我一定把她敬作女神。” 胡军夫人也是感慨不已地说：“可真是的，梁将军可真为咱女人争了光了。光听说古时候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十二载，难道今天梁将军做的事比不过花木兰么。” 梁红玉：“哎哟嫂子你们可别说了，我在上边挥挥旗，擂擂鼓，算不上什么能耐。你们可知你们的夫君将军，那是在江面上架着小船，站在船头，手执大刀长矛，遇敌船就烧，遇金兵就杀，威风凛凛，杀声震天，只杀的金兵叫苦连天，尸横江面，节节败退最后退进了黄天荡。那场面如果让你们看了。嘿……”卖了关子。 翠花见梁红玉说着打住了话题，问道：“看了怎么了？”其他夫人也看向梁红玉，等待她说下去。 梁红玉有意和嫂子们开个玩笑，说道：“看了会对自己的夫君更爱的死去活来呀。” 翠花哼了一声：“嘁，说正经话的时候也下道。” 年刚过去，韩世忠同众将军议事闲聊。杨贵说起去年军垦生产，全军开垦荒地十四万亩，水塘种养两万亩。粮食蔬菜已经自给自足，镇江城里的物价也降了下来，减轻了镇江百姓的生活压力。并且节约伙食费一百三十多万两。韩世忠说道：“今年还是安定的环境，咱们还这样做下去。杨将军，官兵节约的伙食费，不得挪作他用，早晚还要用在官兵的生活里。各位将军要经常去军营检查训练情况和执行纪律情况，不能因生产坏了纪律，败坏了咱们军队的声誉。”众将军同声答应：“是”。 旗牌官进来报告：“元帅，梁将军，家里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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