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槐香
文、七星虫
序:今早骑电动车上班,路过拆迁片区,几千亩麦蒿花竞相开放,其场景不亚于这里那里吹嘘的万亩油菜花景区!纯原始,绿色的!风吹过,那种纯纯的香味醉人心脾!路边几株刺槐树花苞初现,引得有人来采摘!忽然想起我的槐树,我的家!哎!又到槐花开放时,一首旧作寄相思!千亩麦蒿花竞放,难比我花醉魂香!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槐花开。”齿唇间还留着香椿的浓香,转眼间槐花开了。在以前,这可是孩子们的节日。
在我们家乡,过去田间地头,道旁洼地,大白杨、刺槐树种的多。杨树是本地杨,直立高大,喜鹊喜欢在树梢搭窝。杨树花我们叫杨食芒子,采摘下来,用开水泣过后,用油炸,用油烙,做成小豆腐也很好吃。有的孩子生吃,也没有什么。哎,过去物资交流不通畅,没吃过,每见过的太多了。我是一九六五年生人,十八岁以前没有见过香蕉。我的一位从小要好的同学,父亲是国家干部,到过上海出差,曾经买回过香蕉。我们小学是一级,全班五十个孩子,就他一个见过吃过香蕉。问其滋味,说和煮熟的地瓜一个味。后来吃过,还真是,只是比地瓜清香。当年农业学大寨,以粮为纲,本地产的苹果、桃李,甜瓜、西瓜也是稀罕物。但毕竟吃过多次。其实现在细细想来,当时条件有限,土地亩产太低,不多种粮食是要饿肚皮的。瓜果是填不饱肚皮的。现在不要一提过去,就说这不对,那不好,要联系当时当地的情况说实在话。就是现在的事也要分析分析,人云亦云也不好。我想盛产香蕉的地区,在当时大多数孩子也未必吃过北方的苹果。扯远了,打住!那时村里除极少数人在场院,闲院种香椿树,桃李外,田间地头,道旁洼地的树都是集体的。杨花开了,放学后,男孩像快乐的猴子在树上窜上窜下,掰树枝,摘树叶。女孩子在树下捡拾。只要不是十分过分,村干部、队干部是不会管的。毕竟能吃多少!但父辈说,三年自然灾害差点把树皮都吃光,有些树都吃死了。我们小,没经历过。虽然从小吃的不好,油水少,但没有饿着。现在说三年自然灾害既是天灾又是人祸,甚至人祸多一点,是否?对否?我不知道。杨花倒是生吃过,有点涩,有点香。但远远比不上我们的槐花呀!
槐花开了!小村庄变成了花的海洋,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一朵朵一串串,白得像雪,。你仔细看,有的花托是绿的,有的花托是紫的。那紫花托的花瓣也略显紫色。这样的花最甜。花开的那几天,是孩子们的节日,放学后采摘槐花是必须的。大人也加入到这个行列。往常爬树大人都责打,现在大人除了轻声嘱咐,都愿看孩子显示本领。孩子们也都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过了这几天,涛声依旧,爬树还是要受责打。孩子们大口大口吃香甜的槐花,这是我们小时候吃到的不用花钱的最好的美味。有的贪吃,甚至闹肚子。蜜蜂也嗡嗡的忙采蜜。据说槐花蜜最香甜。可惜我从小没有喝过。现在卖槐花蜜的多了,可惜假货也来了,不敢买,到现在也不知道槐花蜜的滋味。悲夫!但槐花的香,槐花的甜,却印在心上,刻在脑海,永远也忘不了。槐花采摘到家,母亲仔细的把它洗净,拌上面粉(有时还要加上玉米面或地瓜面)用水拌匀。在那时,用棉油(我们家乡种植粮棉,从小吃棉油,不知别的油能吃)炸是不可能的,太浪费。母亲把很少的棉,油放在锅里,把拌好的槐花糊放在锅里烙。一会油的浓香,槐花的清香一起飘到的我们的鼻孔中,人间美味不过如此!后来,大了,条件好了,用棉油、豆油、花生油都炸过槐花。那儿时的滋味却再也找不到了!哎,人啊,有时真贱!吃不了的槐花,在锅里用开水烫过,捞出,晾干,保存好。想吃时,再有清水泡开,如同发木耳,发腐竹一样。槐花馅大包子,味道好极了。可惜现在谁还再吃,都吃三鲜的了!
这几天,一直沉醉在槐香中。今天放学回家,妻说,抱着您那宝贝外孙再去采点花花吧!再不采,槐花就要老了。咱可得尝尝鲜!我抱着外孙,妻拿着带铁钩的木杆走出家门。屋后只留了一棵槐树,就为年年尝鲜。我掰几枝,几个邻居过来帮着尝鲜,每人拿回家一点。(关系很好,年年如此)女儿下班回家,说:“看把您爷俩能的,掰了芽芽,摘花花!”人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