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路【三】：将死之时，变相横生！

论坛督察官

3将死之时 变相横生





9


虚空中的能量体晶莹剔透，湛蓝色的表面镀了一层殷红。

殷红蔓延自虚空中消逝的火光，由对决者们激战而引发的肆溢的能量散逸在虚空之中。

能量、魔法、嘶吼、怨念——所有由能量构成的元素在虚空中凝聚成实体被四散的能量体所吸收。能量体像一个个小型的黑洞，贪婪地吞食着能量。那纯净的蓝色在虚空中晶莹地如同少女的眼眸，反射出无暇而纯洁的光。


帕特里克的目光穿过倒在血泊里的龙族战士，他捂着肚子面朝地面，右手青筋暴起，死死地扣住光幕。

白衣人负手而立，在他的身后高个子精灵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帕特里克看向周围，除了他们三人，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咆哮着露出獠牙的噬魂兽、举起战锤的矮人战士、吟诵着咒语的冰系法师。


“结束了。”白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帕特里克，白色的眼眸中是帕特里克紧锁眉头凝重的面容。


帕特里克不语。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最后的话。”


“最后的话，有一些长，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听我说完。”


白衣人嗤笑了一声，扭头示意身旁的情境，“虚空之境的时间被我凝固了，我有的是时间，况且，我也想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那就好。”帕特里克将刀插在光幕的缝隙中，拍了拍胸口和裤子上灰烬，坐了下来。


“那就从头开始说吧。”


10


“诶诶，不要那么严肃么，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帕特里克低头打量着自己，又抬起头一边苦笑着一边看着白衣人，“也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不是么。”


白衣人不语。


“我记得你在迪格纳拉峡谷好像和我说了一大堆话，你说了什么战争什么神的故事，又说了什么爱丽丝是迈雅人。”


“你让我参加神路对决，还说爱丽丝还活着，我参加了你就告诉我她在哪里。”帕特里克打了个哈欠，“然后刚才你说那个家伙”帕特里克指着倒在血泊里的龙族战士，“你说他是爱丽丝，你他妈在逗我么？”


“这就是你想说的？”白衣人皱着眉头，似乎没有了耐心。


“没没，早着呢，您慢慢听我说。”


“我一直在思考，你们迈雅人搞这个神路对决是为了什么，我才不信是什么鬼荣耀，什么冠冕堂皇的帮助抵御恶魔入侵的筛选，赋予我们什么，神力？哈哈哈哈哈……”


“神力……竟然那么多人都被你们骗的团团转，他们为了那些所谓的神力，喏，都变成了那一团蓝汪汪的鬼球在天上漂着呢！”


“荣耀？荣耀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你们，甚至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都是为了自己？我们是为了复仇，你们迈雅人又是为了什么？折腾了一大圈，为了什么？”


“嘘……”帕特里克将食指竖在嘴巴前面，“您不用回答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帕特里克拔出插在身旁的刀，刀刃指向上空的一个不断旋转的蓝色球状物体。


“是它吧，你们所谓神力的来源，就是它吧。”


“无论是你在迪格纳拉峡谷和我说那个远圣之战，还是现在的所谓的神路对决。你们迈雅人，嗯……是你们这部分迈雅人，从一开始就都是为了自己吧。”


“远圣之战，你们主战派故意挑起中土生物之间的争端，阴谋阳谋全用了一遍，不也就是为了搜集那构成每一个生物的‘能量’？”


“战神的愤怒是你们意料外的事故，众神出走后，蛰伏了那么久的你们又准备故技重施？”


“是的，众神出走后，对于我们中土生物来说，你们就是神，但你们这些主战派似乎比那些恶魔们还要阴险狡猾，甚至比恶魔还要危险丑陋！”


“时机成熟了之后你们以正义的名义驱逐了保守派，呵呵呵，驱逐并不够，当然还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你们穿着白衣服，让人感觉神圣纯洁，高高在上。这种龌蹉的事情当然不能自己做咯，于是便叫来了那些恶魔……”


“漆黑之眼是你们开的吧，恶魔也是你们喊来的吧，包括爱丽丝‘被杀’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因为作为保守派领导人的女儿，爱丽丝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而且她有着高阶幻术师血脉，觉醒后对于你们来说非常棘手。”


“是嘛，纳西尔大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帕特里克，哦不，”白衣人低头凝视着龙族战士，“你不是爱丽丝，你才是帕特里克。”


“哈哈哈哈，互换身份的伎俩，差点被你们骗了。”白衣人狂笑着重重踩在龙族战士的背上。


11


篝火上萦绕的火光渐渐变小，帕特里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火光燃烧着朦胧的夜光，空气中凝固的阴冷被热气所驱逐。


没有什么比回忆更伤神了，帕特里克这样想着。那一切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前一刻，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这个世间没有比无力更痛苦的情绪了。那种虚无感占据着身体的每一处血管与细胞，帕特里克能感受到自己的毛孔张开，向外散发着一种无可奈何与不甘混合在一起的酸臭气味。

思考都变得困难，甚至说，任何的思考都缺乏了意义。我为何而战，帕特里克问自己，是为爱丽丝么，还是为孱弱的自己？

还是说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强大的，证明自己可以战胜恐惧，证明自己如果时光倒流到那一天，强大的自己可以救下爱丽丝？


帕特里克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头痛。

疼痛麻痹了所有的恐惧，冻结了所有的思考，一切意义的存在与否都不再重要。帕特里克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的战斗下去。


一直战斗到自己倒下的那一刻。


“我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都已经出现幻觉了么。”帕特里克呆呆地望着篝火的火焰，火焰透过阴冷而又粘稠的夜，恍惚间似乎有一个人影。


“是你么，爱丽丝……”帕特里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怎么会，诶，我是怎么了……”


帕特里克低下头，闭上眼睛，他期待着回应，也恐惧着回应。

没有什么是比希望更折磨人了。


现在的自己，最怕的东西就是希望了吧。


“是我。”


篝火上的光似乎暗淡了下来，不是因为它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出现了对于帕特里克而说，更强的光。


笑着重重踩在龙族战士的背上。


12


“纳西尔，你为了追求力量，或者说你们主战派为了所谓的力量，都做了什么呀。”


“欺骗，计谋，谎言，杀戮，哦不，你们从不自己亲手去杀戮，你们是圣洁崇高的化身，你们是神。”


“你知道谎言的代价是什么吗？”


“并非是我们会把谎言误认为真相。”


“真正危险的是，我们听多了谎言，便不再能分辨出真相。”


“那时我们能做什么？”


“除了放弃对真理的信仰，满足于谎言堆砌的故事。”


“我们还剩下什么？”


“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真相，也没有能力去分辨真相，中土生物听着他们高高在上的神编造的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他们选择相信你，相信你们，相信所谓的神。”


“他们颠沛流离、浴血奋战。”


“他们只是想要过上和平的生活，过最简单的日子。”


“你给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希望，那光明里蕴含着充满诅咒与恶毒的黑暗。”


“他们来到这里，变成了你们通向更强大境界的‘食粮’。”


“纳西尔啊，这就是你们主战派做的事情啊，你们难道从来不会觉得愧疚么？”


“愧疚？”白衣人伸出双手，两团光球从手中射出，在空中汇聚在一起，伸展开变成一道光幕。


“愧疚这个词从来就没有在强者的字典里出现过，你有什么资格去评断我们做的事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没有所谓的仁慈，只有真实的力量。”


“拉瑞斯举起巨斧的时候，任何仁慈都没有意义。这就是力量，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有话语权，才能去实现想要去做的任何事。只有力量……”


“而你，爱丽丝，此时此刻，就和你的父亲一起成为我通往无上境界的垫脚石吧！”纳西尔狂笑着，“那就先从你的心上人开始？”


龙族战士被死死地踩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帕特里克将刀收入刀鞘，默默地听着白衣人的叫嚣。

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料想之内。


纳西尔对帕特里克的淡然很疑惑，他散出光球指向龙族战士，“这一次我不会错，爱丽丝，你真的对你心上人的死都无动于衷么？”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携裹着飓风从天而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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