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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龟田接到便衣特务队员报告县大队夺取了东阳镇，并装扮成皇协军在东阳镇截杀了日军特使松井大佐，既惊恐，又恼怒，在电话里向黑田司令官报告了情况，接受了黑田的一番训斥后，用两天时间制定了一个袭击三官镇的计划，决定由吉野中队和一个中队的皇协军守城，桥木中队和皇协军前去攻打三官镇，企图像对付王连仲那样，把县大队也消灭在三个镇上。 操场上站满了集合了的鬼子兵和皇协军。龟田察看即将出发的队伍，向炮兵中队长吩咐着：“这次炮弹要带足，让土八路尝够炮弹的滋味。” 炮兵中队长立即报告：“少佐阁下，我们这次带了一百二十发，计划把三官镇炸平。” 龟田赞赏了一句：“哟西。”下命令：“出发，全体部队统统走北门，绕道去三官镇，不和土八路在浮河边纠缠。开路。” 中村和于四海带着便衣特务队骑自行车走在最前面，桥木上前带领日军中队前行。炮兵分队抬上四门迫击炮扛上炮弹跟进，龟田和张守业骑马带领皇协军走在最后。气势汹汹的鬼子兵队伍走出兵营。 在向三官镇开进的路上，龟田和张守业并马交谈着前行。 龟田看看沉默不语的张守业问道：“张大队长，从上午开会到现在，你的为什么不说话？你对这次出兵作战怎么看？” 张守业看着行进的队伍，慢悠悠地说：“少佐阁下让我说话，少佐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大话、假话。” 龟田不假思索地：“我的当然想听你说的真话。” 张守业叹口气说：“少佐阁下，今上午如果是你不先下命令，我会劝少佐谨慎用兵，集思广益后再行动。原因就是吉野中队长说的后面的意思，我们能作战的部队太少了，皇军经过同王连仲的作战和与土八路的交锋，伤亡太大又得不到补充，同王连仲作战虽然俘虏了他大量的国军士兵充实皇协军，可人数增加了战斗力并没有增加，单靠一百来皇军很难打败土八路。我认为这次作战侥幸了皇军能取胜，更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谁也沾不到便宜，如果用兵不当还会有招来兵败的可能。所以我觉得多说无益，说多了反而让少佐说我怯战，故而三缄其口。少佐不问，我实在不敢说。” 龟田也无奈地道出心声说道：“张大队长说的都是实情。这次出战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三个镇被土八路二十天占领，大大损害了日本帝国的利益，我不能坐视不管。皇军的松井大佐在东阳镇遭土八路截杀，事情发生在绣江，我难辞其咎，黑田司令官命令我出兵消灭土八路，我不得不遵命而行。我也知道八路不好对付，这次出兵我抱的获胜希望也不大，但是还要出兵。现在我开始同情山本大队长了，唉，不容易啊。桥木君全力支持我采取行动，是大日本皇军的武士道精神的作用，于四海支持出兵，或是出于对皇军的忠心，或是出于对我的阿谀顺从，都缺少对全面情况的分析，只有张大队长才是在明智的分析问题。你的话，我的会听。” “啪啪啪啪”，前面传来枪声。子弹从头顶上飞过。前进的队伍也停下来。 龟田和张守业勒住马察看着动静。 前面于四海骑车跑回来到龟田面前跳下车：“报告少佐阁下，前面发现六个土八路，他们开了几枪就向前跑了，我怕中了他们的诡计，也没有派人去追。是不是继续前进？” 龟田盯着于四海：“于队长也在三官镇被吓破胆了，见了几个土八路就不敢前进了。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前进，把三官镇包围起来。” 于四海：“哈依。”搬起车调过车头飞快地骑走了。 皇协军把三官镇围了三面，鬼子和三十来个便衣特务队员围了一面。 龟田和桥木站在土坎下用望远镜向三官镇围墙上观望。围墙上的每个垛口处，都有县大队和区小队队员严阵以待，枪口向外，随时准备射击攻城的鬼子兵。 桥木有些失望：“土八路作了准备，我们的计划被他们知道了。” 龟田气愤地说：“哼，他们从打下三官镇就有准备了。命令炮兵向围墙上开炮，部队做好攻击准备。” 炮兵已经架好迫击炮，向围墙轰击，围墙内外发出爆炸声，腾起一股股烟尘。 李玉昆、李显功在围墙上观察着四面围城的鬼子兵和皇协军士兵。 李显功看着下面伺机待动的鬼子兵：“今天鬼子出动了一百来人，四门迫击炮，其他都是皇协军。皇协军三面围城，不过是虚张声势，鬼子的攻击重点是这边，咱们也把防守的重点放在这里。等天一黑，小鬼子倒霉的时候就到了。” 天完全黑下来了。四周悄无声息。 龟田吩咐道：“桥木君，命令部队，悄悄地摸过去，我们给土八路来一次偷袭，上城后再发扬火力，猛打猛冲，攻进城去消灭土八路。” 桥木说：“我亲自带队冲上去。”带着一队鬼子架着梯子向围墙摸去。 李显功和队员们在垛口处向黑暗的围墙外静听着，张望着，听着一队人渐行渐近隐约地脚步声和到围墙下竖梯子的声音。队员们把手榴弹拿在手上等待着。 围墙下传来梯子承重发出的“吱呀”声。队员们把拉了弦的手榴弹丢下墙头。围墙下传来爆炸的火光、爆炸声和鬼子受伤的嚎叫声，桥木“土八路有准备，快快地撤退”的叫喊声。没死没伤的鬼子向后撤去。队员们向黑暗中撤退的鬼子扔手榴弹。随着爆炸鬼子又是一片嚎叫声。 龟田看着围墙下手榴弹的爆炸大叫着：“八格，八格。炮兵给我轰击三官镇。” 身后“轰，轰”的接连爆炸声传来。龟田转身向后观望。于四海跑过来报告：“太君，土八路从咱身后打来了，土八路把咱们包围了。” 龟田咬着牙：“土八路。你的顶住掩护皇军撤退。快，命令所有部队，撤回县城，快快的。撤。”自己跳起身向马走去。 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一片，炮阵地上一片火光。 于四海的声音传过来：“便衣特务队，打，掩护太君和皇军撤退后我们再走。” 鬼子兵撤出战斗，皇协军撤走。便衣特务队边打边撤撤走了。 李志强率领队员们追着打着，追出很远才收兵。 过半夜了，龟田气急败坏地来回走着，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气愤地一把把桌子上的办公用品扫在地上：“八格，养虎为患，土八路竟然发展到如此强大，我们统统地失职，失职。” 张守业、于四海坐在椅子上，看着发怒的龟田。于四海不时按按额头上向外渗着血的纱布。 中村从外面进来报告：“少佐阁下，桥木君至今没有回来。” 龟田惋惜地说道：“桥木君不愧为大日本皇军的楷模和精英，英勇地为天皇陛下尽忠了，让我们为桥木君默哀吧。”说着脱下帽子扔在桌子上，低下了头。中村三人也站起来低下头做着样子。 龟田沉痛地说：“这次失利，是我的过于草率轻敌了，又使皇军失去了三十多个精英，便衣特务队也伤亡了十多人。土八路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让我想办法慢慢地对付他们。你们的都去休息吧。” 三人转身离开。龟田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抱头沉思。 这一仗，鬼子的锐气遭到重挫，再不敢在县大队面前耀武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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