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李玉昆检查工作回来同李志强和强子回区政府。 李志强满脸高兴地说着:“李书记,今天收获就很大嘛,焦家码头村的村政权和民兵组织建立起来,在全区就是一个推动,下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李玉昆看一眼强子说:“强子娘在里面做工作起了大作用。强子,见你娘就说我们感谢她。” 强子高兴地点点头。 一个队员急慌慌地跑来:“李书记、李队长,严医生村里给老乡看病,被两个男的带着出村了,那两个男的好像是便衣特务队的。” 李志强急忙问:“他们向哪个方向走的?” 队员指了指:“他们向东走的。” “他们回县城要奔东南,我出南门去截他。”李志强做出决定又吩咐:“强子,你们俩保护李书记回区政府,我去追。”返身向南追去。 村外一条较隐蔽的小路上,李志强大步向前跑着,边跑边观察远近的野地。看到远方另一条路上的几个人扭扭扯扯地走路,李志强跑进一条干涸的河沟,顺河沟向那条路跑去。 通往县城的路上,两个男的架着严翠萍的双臂推着向前走,一人提着枪走在后面,不时地向四下里观望着。。 李志强从河沟里跑上路小跑着追上来:“三位先生停一停,我有事和你们说。”距四人越来越近。 走在后面的一人回身用枪指住李志强并打开保险:“你是干啥的,大呼小叫的,想管爷们的事,你是找死。” 李志强走到跟前说道:“我才不管你们的闲事,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县大队的李政委带着两个人就在这村里,你们抓个大人物,不比抓个小娘们值钱?” 拿枪的便衣特务队员疑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李志强说:“那还有假,他们正在村长家商量成立村公所的事呢。” 拿枪的便衣特务队员思索着,放松了警觉,枪口朝了地下。 李志强猛冲上前,左手抓住队员手里的枪管,右手一个上勾拳打在队员的下额上,队员翻滚着跌进路边的沟里,嘴里流着血,躺下不动了。 李志强握枪在手,枪口指向拧着严翠萍胳膊的两人:“放开手,把两手举起来抱头,蹲下。” 两队员看着李志强手里指着自己的枪口,不情愿地举起了双手。 严翠萍看看已经制服便衣特务队员的李志强,眼含委屈、惊恐、激动、兴奋的泪水朝李志强扑来:“志强。”紧紧搂住了李志强的脖子。 李志强拍拍严翠萍的后背:“没事了,平安无事了。”慢慢推开严翠萍,对两个队员喝道:“站起来。”从两人腰里拔出手枪插到自己腰里:“把那个架上,跟我回村。” 两人下沟架起还昏迷的队员垂头丧气地上路。 夜暗里,城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骑自行车的便衣特务队蜂涌而出,接着是吉野带领肩着步枪机枪、抬着迫击炮的日军,后面是皇协军,行进的队伍向沙集奔袭。龟田和张守业骑马走在日军和皇协军的中间,龟田和张守业并马行进并低声交谈着。 龟田对于这次出兵,心气也不高,有意无意地对张守业说:“张大队长,这几次出兵,结果都让你预测的很准,你的说,这次我们偷袭沙集结果会是怎样的呢?” 张守业慢条斯理地回答:“太君,这次的结果不好预测。我们这次出兵,严格地说已经不是偷袭了。听说便衣特务队出来侦察的三个队员失踪三天了,他们肯定是来沙集被发现出了意外。就是不来沙集,他们的失踪对我们来说也是大大地不利。如果他们落在土八路手里,咱们这几天准备行动的情况,他们恐怕早已经透露给八路了,咱们还有偷袭可言吗?”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龟田点头称是,但仍然坚持要打沙集:“就是不是偷袭,我也要打他们。沙集不过是个大点的村子,没有高大的围墙作支撑,土八路的武器敌不住我们强大的火力,几次交手土八路都吃了大亏,这次咱们作了充分的准备,胜算的可能性更大。我要把他们在沙集消灭一部分,然后统统赶到湖里,把他们困死、饿死、冻死,看他们还敢来占领沙集。” 张守业还是告诫说:“太君想的太乐观了,土八路在这里吃了两次大亏,不会吃第三次亏,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敢来沙集镇了。我们还是谨慎行动为好。” 龟田不高兴地:“张大队长,虽然每次出战你都看的很准,可是每次出兵你都说丧气话,让人产生顾虑,打不起精神来,甚至是犹豫不决,没见到土八路先丧失了三分士气,这样大大地不好。” 张守业急忙解释:“太君别误会,我说,也是在你问我的时候才说,而且只是和你一个人说,完全是为了太君审时度势,全面地分析问题,作出判断。如果太君不爱听真话,我挑好听的说,如果对我有所不满或是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有三缄其口了。” 龟田诚恳地说:“张大队长,我的敬佩你的军事才能,才和你无话不谈,你的分析正好约束我冲动的一面。我的话,你的不要多心。” 一个便衣特务队员从前面跑过来:“报告少佐,前面就是沙集村头了,请少佐下令。” 龟田:“哟西,你的告诉于队长,便衣特务队悄悄地进村,摸掉土八路的岗哨”。 便衣特务队员跑去,龟田一挥手:“三面包围村子,然后展开进攻。” 鬼子兵和皇协军向村子扑去。龟田和张守业跳下马,也跟上去。 村口,于四海急慌慌地从村里跑出来到龟田面前:“太君,我们进了半条街,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土八路是唱真‘空城计’还是假‘空城计’呀。” 龟田喝斥道:“什么的空城计,土八路刚夺下的地方不会放弃的。” 突然街里枪声大作,子弹顺街打过来从几人的头顶飞过,几人急忙隐蔽起来。 龟田大叫着:“土八路就在村里,狠狠地打。” 一队队皇协军又冲向街里。枪声更猛烈起来,手榴弹爆炸声不断传来。 街里,七八个区小队员利用掩蔽物向进攻过来的鬼子兵便衣特务队员和皇协军士兵射击,鬼子兵和皇协军士兵也伏在地上,便衣特务队员藏在门洞里,双方对打起来。 赵春水带领队员守在另一街口,伏在隐蔽物后向进攻的鬼子射击。 村口,龟田拄着指挥刀,和张守业、吉野站在一起,听着村里的枪声。 突然背后传来激烈地枪声,围村的鬼子兵和皇协军士兵急忙调转枪口向外射击。龟田和张守业向村外张望,侧耳细听。村外的枪声一阵比一阵猛烈。 张守业急忙中做出推断:“太君,土八路果然是有了准备,想用里面的兵力粘住咱们,再从外面包围咱们,对咱们采取内外夹击的战术。好在咱们有一半的兵力没有进村,若是全进村可就被包围了。” 龟田向张守业询问道:“张的,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张守业坦诚地说道:“一种办法是外面的扛住土八路的进攻,村里的加强进攻,消灭了村里的土八路后,再集中力量消灭村外的土八路。不过就怕一时打不下来,外面又扛不住土八路的进攻,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另一办法就是撤出战斗,打开一条路回县城。在这里,我们对付有准备的土八路很难沾到便宜,还是走为上。” 龟田暴怒地狂叫着:“这次对付土八路,我们又是前功尽弃,我的不甘心,不甘心。”向吉野:“命令部队撤出村内战斗,向县城撤退。” 野外,李志强带领二十来名队员,利用地形隐蔽着向鬼子和皇协军士兵接近并射击。鬼子和皇协军的机枪也向这边扫射,压制和阻止队员们的接近。 谷丰带队员们从另一侧向包围村子的鬼子和皇协军发起了进攻。 村里的鬼子和皇协军涌出来,四挺机枪向两侧扫射,交替掩护鬼子皇协军和便衣特务队员向县城撤退。 赵春水率队员追击撤退的鬼子和皇协军,鬼子的机枪压制过来,挡住了队员们的追击和射击。 龟田率领败兵向县城走着,队伍里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士兵无精打采。只有便衣特务队队员们骑在自行车上摇头晃脑地蹬着车。 龟田骑在马上向骑马走在一侧的张守业说:“张大队长,我们同王连仲的保安团打仗,为什么很快就把他们打垮了,而同土八路打仗怎么就连连失利呢?” 张守业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找到确定的答案。按说土八路的装备比保安团差的不少,还没有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可也许就是这种不按章法出牌的战术,他们自己叫游击战术,才让咱们摸不着头脑的连连失利吧。” 龟田深沉地说:“可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上次我的到省城开会,黑田司令官讲了这样一件事,共产党、八路军的首领毛泽东,在皇军进军华北不久,就写了一篇关于日中战争的论文,叫什么《论持久战》,说日中这场战争会拖的很长,最后结果必然以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失败而告终,原因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说中国巨大的抗战力量就在全国的百姓之中,而共产党、八路军正是代表了老百姓的利益和皇军作战的,百姓拥护他,帮助他,我们皇军就失了这一招。这个结局是多么的可怕啊,回想着这几次进剿土八路的失败,我真担心这种结局早晚要落到大日本皇军的头上。” 张守业也慢悠悠地说着看法:“战争已经起来,说停战也不那么容易,必然要到最后分出个胜负高下来。贵国发动这场战争,依我说十分地不明智,你们才一两千万人的小国,侵略一个有四亿多人的大国,就好像一个不大的孩子去挑战一个生病的大人,大人虽然有病,也比孩子的力量大,如果大人的病再医好了,孩子更不是大人的对手了。这场战争对你们来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的结局。” 龟田看看张守业,说:“张大队长,你在这场战争中帮助了我们,将来中国胜利了,你的结局是怎样,你的考虑过吗?” 张守业悲观地说:“考虑过,开始你们拉我进皇协军时就考虑过。从我答应你们进皇协军那天起,我就成了中国的罪人,就是中国百姓们说的汉奸。将来中国胜利了,我会遭受中国特别军事法庭的审判,我的结局比你们还要坏上十倍。唉。” 龟田安慰着说:“战争到什么时候结束还不知道,我们的没有必要这么的悲观。不过我们以后的出兵真要慎重了,这样连连失利的出兵,对士兵的士气打击太厉害了。前面的进城了,回去的再说。”两人沉默下来随队伍走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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