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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晚上八点，龟田召集吉野、张守业、中村、于四海、秦学普部署行动。龟田宣布道：“各位，老百姓的麦收已经结束了，打下的粮食也存到仓里了。我们呢，也很长时间没有军事行动了，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我们采取一次突然地军事行动，任务有两个，我带皇军和皇协军偷袭三官镇的村庄，主要是消灭村里的土八路和抢粮食。于队长带便衣特务队，由那个陆枫带着袭击沙集区政府，争取把土八路的政权铲除掉。你们现在回去集合部队，十分钟以后出发。快快地去准备” 吉野、张守业、中村、于四海回答着，敬礼出去。 深夜了，黑暗中鬼子兵在前，皇协军在后向三官镇行进。龟田和吉野、中村、张守业、秦学普行走在鬼子和皇协军的队列中间。队伍顺利地过了浮河大桥。吉野按部署带部队顺大路直行下去，准备截击增援的县大队，龟田指挥中村和张守业带部队下大路奔向旺李村。 旺李村里没有一点动静。龟田挥手指挥鬼子和皇协军悄悄接近了村子。 村口，张守业对一个行动迟缓的皇协军士兵踢一脚，用不高的声音骂道：“你他娘的慢腾腾地要干啥，再往后退，老子毙了你。” 突然村子里传出问讯声：“干啥的，站住，再向前走就开枪了。” 张守业放高声音：“快，抢进村。”皇协军一窝蜂地簇拥着向村里冲去。 村里民兵砰的一枪打来，鬼子和皇协军也开了枪。 村里的民兵打着枪向村口赶来，在村口阻击鬼子和皇协军入村。村里的其他方向也响起了激烈地枪声。 张守业大喊着：“加大火力，冲上去。” 皇协军士兵架起机枪，向村口扫射过去。 一会儿枪声停止了，鬼子兵冲进了村，张守业指挥士兵也跟着冲进村。村里到处响起敲门砸门声和皇协军士兵的叫骂声。一个个大门被砸开，睡梦中的人们被皇协军士兵压着向打麦场走去。 鬼子和皇协军士兵闯进百姓们无人的家里，翻箱倒柜地搜粮食，搜值钱的东西，发现有钱就揣进自己的腰包。 每个家里缸是空的，只有二三十斤麦子放在家里。鬼子和皇协军士兵把这些粮食抢走，放在街上，再进下一家搜索抢劫。 从各家出来的鬼子兵，把抓来的鸡鸭挂在枪上。一个个嘻笑颜开。 场院里。鬼子点燃了一堆麦穰，火里冒着浓烟。乡亲们坐在地上不声不吭地看着龟田、中村、张守业和秦学普。四周站着端着带刺刀大枪的鬼子兵。 龟田站在前面，烟不住地向他脸上刮，龟田不时躲蔽着，用手煽动驱着烟训话：“你们的都是接受了土八路教化的刁民，良心坏了坏了的有，我们的大日本皇军来帮助你们建立王道乐土，你们却如此的对我们的不信任，这样大大的不好。今天我们来，我的不伤害你们的一根汗毛，但是你们要交给我粮食，要把敢于抗拒皇军的土八路交出来。不交的不行，我的不依。” 秦学普也走到龟田一侧，高声说道：“太君说了，只要你们交出粮食和土八路，马上就让你们回家睡觉。每家按人头交粮食，一人八十斤，少了可不行。” 人群中一阵乱嚷嚷：“收成这么差，哪有粮食交啊。”“交了粮，我们还活不活呀。”“干脆你们把我们都打死算了，省的也要饿死，这样还痛快呢。” 龟田生气地吼叫：“八格，不交出粮食和土八路，谁也别想回家。” 突然，远处响起了激烈地枪声。村四周也响起了枪声，距村子越来越近。 张守业走近龟田轻声说：“少佐，我们是不是被土八路包围了，这枪声越来越紧了。” 龟田仔细听了听越来越激烈地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把手一挥：“命令部队，带上已经到手的粮食，冲出村去，回县城。” 中村一挥手，四周持枪看押乡亲们的鬼子兵向街上撤去。皇协军士兵每人背上抢来的粮食，鬼子兵挑着鸡鸭，跟着队伍向村外跑。 民兵从村外打着枪呐喊着冲进村来，背着粮食口袋的皇协军士兵，随着撤退的鬼子兵向前紧跑，一口气跑过了浮河大桥。 吉野也带着日本兵退下来，见了龟田报告：“我们受到了土八路的两面进攻，战场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就撤下来了。” “哟西，吉野君，命令你的部队占领桥头，阻止土八路过桥，掩护我们撤退后，你们再撤出战斗。”龟田吩咐着。 吉野立即部署，龟田和中村、张守业、秦学普离开退向县城。 桥两侧又响起了激烈地枪声。 便衣特务队摸到了沙集村头。于四海摆手停止了前进，于四海向村里张望侧耳细听，村内一点动静也没有。跟在于四海身后的陆枫低声说：“于队长，很反常啊，以前区小队都在村口站岗，现在进半截街了也没有动静，难道他们让区政府和区小队转移了？” 于四海愤愤地：“哼，转移了我们就破坏他的区委驻地。” 突然传来一声：“谁，站住。” 便衣特务队员听到声音，立即向发声的地方开枪，向前猛冲过去。 两个区小队哨兵利用门洞掩护着向便衣特务队员射击，打几枪后进入了区政府院内，关上了大门。 便衣特务队员冲过来用枪托砸门。于四海看着高高的院墙：“找梯子，冲进去。” 突然，便衣特务队背后响起了激烈地枪声，谷丰带着区小队队员从西面打过来，机枪向便衣特务队扫射过来，几个便衣特务队员栽倒在地上，于四海大叫着带着特务队后撤。 东面街口，赵春水也带着队员们打着枪冲过来，阻挡住了便衣特务队的去路。又有几个便衣特务队员被击中。 于四海和陆枫急忙隐蔽在门洞里：“娘的，上了土八路的当了。还有路出去吗？” 陆枫指点着路说：“叫弟兄们向前冲，前面有向右拐的胡同通村外。若是让区小队堵住胡同口，咱们可就再也回不了县城了。” 于四海大喊：“弟兄们，前面有条向右拐的胡同能冲出去，快冲。” 便衣特务队员集中火力向前冲，压制了对面赵春水和队员们的火力，于四海带大部分便衣特务队员跑进了胡同。 谷丰和赵春水合兵一处，打着枪顺胡同向村外追去。 第二天，会议室里，龟田把秦立本、吉野、张守业、中村、松尾、于四海、秦学普、刘宗敏众人召集来开会。 龟田询问：“张大队长，昨天夜里抢到多少粮食？” 张守业回答道：“我把弟兄们抢回来的粮食集中起来称了称，三千斤多一点。” 龟田不满意地说：“三千多斤，不够兵营吃五天。哼，土八路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能和咱们势均力敌了，这对我们来说，大大的不好。这样下去，我们只有孤立在县城不出门了。我们必须想办法遏制这种局面的发展。” 于四海报告：“少佐阁下，昨天晚上我们便衣特务队冲进沙集，中了土八路的埋伏，不仅没有战果，还伤了六七个兄弟。” 吉野焦躁地：“少佐阁下，这半年来我们的优势急转直下，我们应该采取有力的措施了。我们应该向黑田将军讲明情况，陈述厉害，请他派兵来，先对付了这里的土八路。要不，我们已经没有安宁之日了。” 龟田无可奈何地说：“我也非常期望黑田将军给咱们派兵来，可兵在哪里？好在我们向国民党的军队示好，一些部队和咱们达成一致，共同对付八路，减轻了咱们的一些压力，可咱们的兵力实在太紧张了。尽管如此，我也向黑田将军请求一下。作为你们，要积极地为大日本皇军效力。秦会长，皇军和皇协军的军粮，一定要按时征收上来。” 秦立本皱着眉头：“太君，各村的保长都在叫苦连天，他们反映说，财主和老百姓们都发了话，说因为种的粮食都被皇军征来了，他们连口粮都没有，早晚都是饿死，以后的地不种了，等死算了。保长们动员乡亲们种地也成了大问题了。” 龟田：“唔，不管怎么说，皇军的军粮不能少，让保长们想办法解决。” 李玉昆、李显功带着李志强、周老根等人来旺李村了解损失情况。乡亲们围上来诉说着。老大爷向李玉昆和李显功诉说着：“这次鬼子偷袭咱村，一是要粮食，二是要消灭咱的武装。粮食么，乡亲们都按区上的要求，把打下来晒好的麦子藏起来了，家家都是留着五到十天的口粮，这次鬼子偷袭，估计损失粮食不会超过四千斤，这也便宜了那些杂种了。” 民兵队长李志诚抢上来报告：“我们听到枪声，就向村口赶，其他街口也响起了枪声，我感到不对劲，就带着民兵撤出了村。不一会，各村的民兵听到枪声都来增援了，我们就从四面向村里冲来，鬼子和皇协军可能是感觉到咱们的声势不小，就开始撤退了，我们抓住了四个跑的慢的皇协军士兵，截下了他们抢的粮食。” 四奶奶拉着李显功：“鬼子这回又出来了，壮子，给我狠狠地揍他，别让这些婊子生的出来祸害乡亲们。” 李显功笑着说：“四奶奶，还没等我举起巴掌来，民兵们就把他打跑了。” 李玉昆看到没有受到损失感到心慰：“这场偷袭与反偷袭的战斗，说明了咱们村村联防的力量，都说人多力量大，这回是体现出来了。” 李显功却在找着存在的问题：“这次虽然粉碎了鬼子和皇协军的偷袭，可是我们存在着严重的麻痹大意和规定不落实的问题。我们要求民兵在浮河大桥上设暗哨的规定就没有落实，让敌人摸到了村头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危险，还算村头的哨兵警惕性高，发现敌人及时开枪示警，如果哨兵再打磕睡睡觉，你们的民兵队就让鬼子连锅端了。” 民兵队长李志诚摸着头：“这半年鬼子和皇协军没有出来，我们真是麻痹了。” 李志强也主动承担着责任：“这事我也有责任，这段时间光忙着麦收，也没有来检查督促。” 李玉昆：“找到了问题，就要亡羊补牢，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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