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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不太亮的电灯光下，陆枫枕着被子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潘翠兰把洗好的麦黄杏拿过来塞进陆枫的嘴里，又伸手接下陆枫吐出来的杏核，再把一个送进陆枫嘴里。潘翠兰自己也填到嘴里一枚吃着问道：“又想啥心事呢？” 陆枫叹口气不言语。 潘翠兰心满意足地：“你不满意，我可是因祸得福啊，若不是咱俩落到便衣特务队手里，我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把你拉到我身边呢。” 陆枫一脸无奈地说：“我虽然喜欢上了你，可没有想到落入这步天地。人不人鬼不鬼的。” 潘翠兰也上床来偎进陆枫的怀里撒娇地说道：“这样的小日子不比你当那个副区长强，我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可论姿色也不比十八九的闺女差吧。再说我这么爱你，就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你也该知足了吧。” 陆枫叹口气说：“也许我这一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我现在老想，我怎么就经不住你的诱惑呢，说不定你就是个转世的狐狸精，专门来勾引我的。”抱过潘翠兰来亲一口。潘翠兰也响应起来。 “当当”的敲门声惊开了两人。陆枫吩咐：“开门去。” 潘翠兰低声咕噜着：“谁这么讨厌。”下床去到门口：“谁呀。” 外面于四海的声音：“是我。” 潘翠兰急忙把门打开：“于队长啊，快请进。”把于四海让进屋。 陆枫也急忙从床上溜下来：“于队长。” 于四海借着灯光四下瞧看，奸笑着说：“不错，小日子过的挺熨贴的吗？小两口的生活就是舒坦，不错，不错。嘿嘿。” 陆枫叉开话：“于队长晚上登门不是来串门的吧，定有事要说。” 于四海调侃：“上过大学堂的人就是聪明。你说，你们现在的生活咋样？” 陆枫心口不一地：“还是可以的，对我来说，能过到这样的生活，已经满足了。” 于四海摇着头说：“满足了？不能满足！谁不愿过人上人的生活？你的美好生活刚开始呢，以后的好日子要比现在好十倍，可就看你争取不争取了。” 潘翠兰用巧嘴讨好于四海：“于队长，有你提携着，我家陆枫还愁那一天吗？有事于队长吩咐就是了。是吧陆枫？”用目光看着陆枫，期待他表态。 陆枫用江湖口气说：“于队长，我现在已经是便衣特务队的人了，就请于队长多多指教，有事请于队长吩咐，陆枫跟着于队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于四海听了高兴起来，满脸笑容地高声说：“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人们都说若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拼死拼活也要干出些名声来。今天我来找你，是奉了龟田太君之命，龟田太君的意思是放你回到八路里去，在八路里做个卧底，刺探八路的情报，把情报不断地提供给皇军。” 陆枫急忙推辞说：“于队长，这事恐怕不好办吧，我被你们抓来，八路早就知道了，投靠了你们，八路也会有耳闻了，正想对我锄奸呢，我回去还不是主动送上门去？这事万万不行，不行不行！” 于四海耐心说服着：“这事我和龟田太君都商量过了，你被我们抓来，提供的那点情报不足以损伤到八路的毫毛，我们也没有按你提供的情报采取任何行动，你回去完全可以编造谎言骗过他们，接受他们的审查，然后积极工作，骗取他们的信任，等你立足稳了再开始向我们提供情报。你想想，是带着你的夫人一起走好，还是你一人走好。你的夫人留在城里，一切我们都会关照好的，每月的饷银我们也交给你的夫人。这是五十块大洋的活动经费，你先用着。” 陆枫看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好问：“那我啥时候走？” 于四海立即回答：“我给你安排一下，给你制造一个逃走的机会，这两天你听信。” 陆枫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就等着吧。” 陆枫住的屋门外，火热的阳光照射在门前的地上。 于四海和一个便衣特务队员戴着礼帽，穿戴整齐地来到门前敲门：“陆枫，陆枫。” 屋里传出“呜呜”的哼声和床的晃动声。 便衣特务队员猥亵地笑着，低声地：“队长，陆枫在里面忙着呢，咱过一会再来。” 于四海不满地吼道：“忙着，忙个屁，咱们这么叫他，他还有雅兴忙着。娘的。”向后退一步又向前，抬腿朝屋门踹去。一脚把门踹开，两人进屋。 床上，潘翠兰两手反到背后捆绑着，两腿两脚也捆在一起，嘴里塞着枕巾，斜躺在床上“呜呜”地叫着，挣扎着。 于四海一努嘴，便衣特务队员急忙上前给潘翠兰拽出嘴里的毛巾，松开绑。 潘翠兰大喘了一口气：“于队长，呜……”哭起来。 于四海看着潘翠兰说：“你先别哭，说说是咋回事。” 潘翠兰哭诉着说：“昨天晚上你走后，陆枫就大骂我害了他。说你们让他到八路军那里卧底，还不是让他去送死。又说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前脚走了，还不知道我会和谁勾搭在一起，他是背着个王八盖子给日本人干事。骂了半天最后把我捆了起来，又在桌子上写了半天，拿上你给他的大洋，关上门用刀子把门闩拨上就走了。” 于四海看向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封写着“于队长启”的信。于四海过去打开念着：“‘于队长，近一年来，我对共产党八路军的事没了兴趣，对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也没了兴趣，与其听你们的到八路军里卧底过那天天胆战心惊的日子，还不如去那世外桃源寻求新的生活。谢谢你给我的路费，我走了。’他娘的，陆枫这小子跑了。快去查，看从夜里到现在，都有去哪里的火车。” 便衣特务队员：“是。”出去。于四海也要走。 潘翠兰过来拽住于四海的衣服：“于队长，我，我可咋办呀？” 于四海用猥亵地目光看了看潘翠兰喝道：“你就在这屋里给我老实待着。” 龟田办公室，门口挂着帘子，龟田一人在屋里，身子斜靠在椅子上，腿架在办公桌上，敞着怀露着胸前的黑毛，扇着扇子驱汗。 门外，于四海问秦学普：“表弟，太君在屋里么？” 秦学普回答：“太君在休息，表哥有事吗？” 于四海焦急地说：“有事，还是急事。” 秦学普却不紧不慢地说：“表哥稍坐一坐，太君一会儿就醒了。” 龟田收回腿，扣好衣扣，正襟危坐后：“于队长，你的进来吧。” 于四海急忙掀帘子进来鞠躬说道：“太君，打扰你休息了。有急事来向你报告，陆枫，陆枫他跑了。” 龟田高兴地说：“哟西，我们的计划就是让他跑，你的注意打听他的动静。” 于四海拿出陆枫留下的信：“不是，太君，陆枫他私自跑掉了，我派人找了他半天也没有找到，这是他给我留下的信。” 龟田腾的站起来说：“什么，他私自跑掉了？八格。土八路，狡猾狡猾地。于的你说，他会不会还去投靠八路？” 于四海点头哈腰地说：“据我分析，他再去投八路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留他在便衣特务队他不会跑，他就是怕回去见八路才跑掉的。” 龟田泄气地坐下说：“这样的人留在便衣特务队里价值不大，跑了也就跑了。于队长，土八路征收的粮食，必然要运过铁路送给南山的八路。你派人下去，了解他们的运送时间，我们，嗯。”两手一卡，做个包围的动作。 于四海笑着献媚地说：“太君这主意好，太君吩咐，我马上派人出去搜集情报。” 龟田挥挥手：“你的去吧。” 于四海答应一声：“哈依。”敬礼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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