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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李显功、李志强和王三福带着参加八路军的队伍进入石河镇，列队接受八路军山东军区四分区首长检阅。身后面是欢迎的八路军队伍。李显忠、叶政委和刘中贵看着一个个精神饱满、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住地微笑着叫好。 队伍里的李志诚看到走到面前的李显忠：“二叔，我也来了。” 李显忠认出来：“你是旺李村的民兵队长李志诚。这回旺李村来了多少人啊？” 李志诚报告说：“光报名要来参加八路军的就一百一十多，最后来了三十个。他们都说咱八路军要的人太少了。” 李显忠安慰着说：“以后需要了再扩大嘛。好好干。” 叶政委打趣说：“老李，这回可真成了‘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了。” 刘中贵走到站在一边的李志强轻声地说：“李兄弟，你过来吧，我这里还缺个副团长呢。” 李志强看看李显忠和李显功：“不行啊，我爹和我六叔都不同意。” 刘中贵很惋惜地说：“可惜了机会，要不我去给你说说。” 李志强推辞说：“免了吧。你呀，就别引着我犯自由主义了。” 李显忠喊着：“刘团长，欢迎会开始。” 刘中贵答应：“是。”向队伍中间跑去指挥部队。 刘中贵带领八路军二团奉命去外地执行军事任务了，把从南面封锁鬼子出城保护麦收的任务交给了县大队。 大片地麦田，麦子已经成熟，在阳光下微风吹过翻着金浪。 县城外。李显功和谷丰领着李志强、范文祥和周老根，远远看着城上站岗的皇协军士兵，在距县城不远的地方选择着地形，配置火力封锁县城门口，阻止鬼子出城。由县大队一个小队用机枪步枪封锁鬼子出城的各个出口。 井上宏带领着龟田、中村、张守业、于四海、秦学普站在城墙上，看着一望无边的麦田里，县大队队员们和乡亲们挥动着镰刀割麦子。城门外大道边的隐蔽处，有六个队员伏在两挺机枪边，枪口瞄向城门。 于四海向井上宏献策道：“太君，土八路和老百姓一起收麦子了，我们是不是出击打他一下？” “土八路是有准备的。”井上宏无奈地说。接着又阴狠地说：“你们给我看住城外，只要他们到县城附近来收麦子，不管是土八路还是老百姓，统统地开枪打，格杀勿论。” 夜幕下的城外，李志强、周老根、范文祥各带着一队队员隐蔽在土坎堰下，用枪瞄准城门口和城墙上，掩护乡亲们抢收麦子。 队员们和乡亲们抢割抢运着麦子，只有镰刀割麦子的沙沙声和捆麦子的声音。 城墙上站岗的两个皇协军士兵，看着城外割麦子的人群。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看着于四海带着两个便衣特务队员从城门楼走过来，一个士兵说一声：“装睡觉。”两人坐在地上倚着城墙垛口抱着枪装睡。 于四海过来用脚踢着两人：“叫你们站岗，咋他娘的睡着了，城外有动静吗？” 皇协军士兵站起来，揉揉眼：“没有动静，静得很。” 于四海把着垛口向外看，调回头来：“还说没动静，你看下边黑压压的人群，城下的麦子都快让土八路和老百姓收光了。他妈的，你们皇协军都是死猪，吃了睡，睡了吃，麦子被收光了都不知道。”抽出手枪“啪啪”打了两枪，又高喊着：“土八路和老百姓割麦子了，土八路和老百姓割麦子了。” 城上混乱起来，跑出来的人向城下打着枪。招来了城下机枪的扫射。 井上宏和龟田带着鬼子兵跑上城来。井上宏大叫着：“机枪，狠狠地打，打。” 鬼子架好机枪向城下狂扫着。城下也向城上打着枪。 天亮了。麦田里只剩下一片麦茬。 井上宏气的大叫着“八格。” 夜色里，李志强悄悄来到城墙下，伏在墙边听着城上的动静。听着城上两个皇协军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地走去。 李志强把绳索从身上取下来，抓住绳头，把带钩的一头甩上城墙，顺绳子爬上墙去。到秦学普家门口，捡两块小石头，投向秦学普的房门。一会秦学普拉开大门，把李志强迎进家。 进屋后秦学普激动地对李志强说：“你可来了，这一阵子你们封锁城门，城里也查的紧，我也出不去，你也进不来，可把我急死了。” 李志强若无其事地说：“天又没塌下来，急啥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秦学普同李志强坐下来说：“小鬼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天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八路军哪一天打进城来。省城的黑田天天给井上宏通报坏消息，又是美英法苏对德国大反攻了，德国军队防线被突破了，德意法西斯灭亡了，日军已经准备防守本土防线了等等，搞的井上宏都快神经质了。” 李志强说：“日本的法西斯盟国完蛋，他的日子也不会长了。咱八路军已经做好了大反攻的准备，近期也会发起对日军占领区的进攻。咱县大队也会很快发动对县城的进攻。”问道：“你们组织皇协军起义的工作咋样了？” 秦学普汇报说：“前几天，张守业把不是自己人的三中队长调到大队部来当副官，让冯三达当了三中队的中队长。赵子超和冯三达秘密做小队长和班长的工作，已经掌握了多数。皇协军都在考虑自己的后路，有些都想带枪跑到咱队伍里来，这时候做他们的工作，就像雪中送炭，还不是一说百应？只是赵子超和冯三达一再要求要听从大队长的命令，他们才没有擅自行动。” 李志强又问：“张守业的情况咋样？” 秦学普说道：“张守业在井上宏和龟田面前还和过去一样，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但监视的仍然很紧，便衣特务队的人也对他盯梢，他警惕性很高。我利用井上宏给我的机会，和张守业谈了几次，张守业态度很坚决，决心投入人民的行列。赵子超和冯三达做了很多工作，张守业也提出要加入共产党，我也同他深谈了一次。” 李志强将县大队的计划说给秦学普：“你们工作的很有成绩，现在还是做准备。县委决定，皇协军起义时间，就定在咱们攻打县城的时候，在战斗激烈的时候，让皇协军在鬼子背后狠狠地插上一刀。” 秦学普也补充说：“我们就按县委的要求，部署各据点里的皇协军，也在八路军和县大队攻击时把鬼子干掉，配合八路军端掉据点。” 李志强完成联络任务从秦学普家出来，按原路返回，又翻越城墙，夜暗中回了三官镇。 秦学普也寻找机会把李志强进城来定下的皇协军反正方案通知了张守业赵子超冯三达，并要求赵子超冯三达把皇协军起义的时机和方式秘密通知铁路沿线的各据点，让据点里的皇协军做好起义准备。县大队打下据点时，皇协军士兵就作为起义人员进入县大队。 军分区发来了作战命令，部署八路军部队和县大队近期发起对日军的反攻，要求各部队先夺取铁路沿线炮楼据点，把县城孤立包围起来，最后夺取。绣江县大队根据作战命令确定了夺取铁路沿线各据点的行动计划，开始了对日军占领地的反攻。 按照与皇协军的约定，各据点的皇协军已经做好了起义准备，配合县大队夺取各个据点。县大队安排范文祥中队分四组封锁四个城门，不许放一个鬼子出城增援。王三福参加八路军后接任的杨德生，率领二中队由李显功带领，夺取县城到毕家洼路段的三个据点，李志强中队由谷丰带领夺取从八里庄到黄村路段四个据点。发起夺取据点战斗的时间定于七月十六日晚。 李志强中队分别由谷丰、李志强、林小五和周老根分别带一个小队夺取一个据点。晚上十一点，队员们首先炸毁浮河大桥上的铁路，阻止鬼子的装甲巡路车东行支援据点里的鬼子。“轰隆”一声沉闷地巨响，成了发起攻击的信号，队员们伏在距据点不远的隐蔽物后，向据点的围墙射击，子弹打在墙壁上，发出“铮铮”地鸣叫声。据点里也向外漫无目标地打着枪。队员们隐蔽着向据点摸近，推开虚掩着的门冲进据点院子，帮助皇协军消灭顽抗的鬼子兵。林小五带领队员冲进据点的时候，七八个皇协军士兵，已经拖着死鬼子从炮楼里出来。顺利打下三个据点并放火烧毁，只有黄村镇铁路桥边的炮楼里，鬼子用机枪向外扫射着，步枪也不断向外射击，阻止周老根小队接近炮楼。皇协军小队长向周老根反映的情况是，炮楼里有九个鬼子，他们不让皇协军和他们住在一起。 周老根观察了一下炮楼和鬼子的火力：“这个炮楼一定要拿下来。”对身边的吴班长吩咐道：“吴班长，我带人在这边吸引和牵制鬼子的火力，你带队员顺铁路过去隐蔽接近炮楼，把炸药包放到炮楼下，炸了它。” 吴班长带着四个队员离去。 周老根命令队员向炮楼射击，并佯攻炮楼。队员们用枪向炮楼射击，利用隐蔽物向前推进。 鬼子集中火力向这边射击，机枪扫射封锁了整个街口。 炮楼下火光一闪，爆炸声传来，炮楼塌了下来。整个镇上平静下来。 周老根带队员们冲过去，两个鬼子头破血流，一个鬼子砸断了腿，发着呻吟声。其他鬼子被埋在底下。 西边，李显功指挥杨德生中队也顺利打下了三个据点，消灭了据点里的鬼子，放火烧毁了炮楼，带着反正的皇协军凯旋。 得到消息的井上宏早上就召集龟田、中村、吉野、松尾、石岩、张守业、于四海、刘宗敏、秦学普过来开会，井上宏阴沉着脸说：“各位都知道了，八路和土八路向铁路沿线发动了攻击，在一夜之间，就打下了绣江境内铁路沿线的所有据点和炮楼，三十多个皇军在战斗中遇难，二百多皇协军士兵成了八路和土八路的俘虏，八路和土八路的行动，使县城成了处在八路和土八路四面包围中的孤城。张大队长，你的皇协军不会这么没有战斗力吧，你们是不是同八路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使我们的七八个据点和炮楼一夜间土崩瓦解。嗯？” 于四海看着井上宏对张守业的责难，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地微笑。 张守业冷笑了两声慢声：“少佐阁下，皇军的战斗力不也是不断下降吗？在八路军强大的攻击面前，皇军不是也顶不住了吗？”又面向龟田：“龟田太君，记得四年前有一次出兵失利回来，你说黑田司令官给你讲共产党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已经预测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最后失败是必然的。我也跟你说，在日本战败后，我的下场比你们还惨，你们作为日本人还是在为日本的利益而战，可我呢，我是出卖中华民族利益的汉奸，会受到全国人民的审判，是有这话吧。” 龟田沉思地点点头。众人也看着张守业。 张守业悲切地继续说：“现在算起来，我在皇协军里待了七年，你们见我和哪个八路达成了协议？我当了七年的汉奸，现在就是投靠八路，八路能信得过我吗？我没有想到井上少佐会把战败的原因归到皇协军的头上和我的头上，更没有想到现在还没有卸磨，你们就要杀驴了。也罢，为了解除井上少佐的怀疑，我请求辞去皇协军大队长职务，卸甲归田，在家里多活几天。”解开腰带摘下手枪放下，起身要离去。 龟田急忙起来阻拦打圆场：“张大队长的不要着急，坐下，坐下，听井上少佐把话说完。”又向井上宏示意。 井上宏也陪上笑脸：“张大队长多心了，事情发生了，总不能不问不说就过去吧。我希望你严肃地整肃皇协军的队伍，提高战斗力和纪律性，不能像一盘散沙，八路一打就投降。”井上宏看向张守业，看他的态度。 张守业扎着腰带，有意不看井上宏，还是满腹怨气地说：“我尽力而为吧。” 井上宏继续说道：“刚才黑田司令官要我们死守县城，下步皇协军的三百五十多人和皇军一百五十来人共守县城，责任大大的。城上的主阵地吉野君和中村君要认真地部署，皇协军的紧密配合。松尾小队长的装甲车要保持在良好状态，在县城的铁路上往来支援战斗。” 中村、吉野、松尾：“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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