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记

戏里戏外

我当过一回蚕娘。    那年我十五岁，学校在女郎山的半腰上，每天草里来土里去，逮蚂蚱，拾山水油子，看屎壳郎推粪球，什么虫子都玩。大约是刚学了“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一个女同学神秘秘地弄来几十个小黑点，说是蚕。那怎么能是蚕呢！太小，也太黑，太不起眼了。抢了一个黑点放进铅笔盒，塞进去一张大桑叶。第二天，桑叶缺了一角，小黑点趴在残叶上睡大觉！缺损的叶缘划成一道优美的圆弧，是它干的吗？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几天，我趴在桌子上看小黑点吃东西。我们吃东西都有个饱，小黑点吃东西像老牛耕地，一垄耕过去，一调头耕回来，一片耕完了，再耕第二片，它不累，干劲十足。学校前院的水井边有棵两围粗的老树，入学两年多没人注意过它，小黑点来了，我们知道这树有名有姓，叫“桑”。春末，白杨和榕树在院里到处撒影子，老桑树光秃秃的，连指甲盖大小的叶子也没有。养蚕的同学越来越多，桑叶全填了小黑点的肚子。吃饱了，小黑点在铅笔盒里睡一整天，一动不动。别担心，第二天打开盒子看看，他变高了，变胖了，皮肤也白了，我们开始叫它蚕宝宝。蚕宝宝饭量大增，到哪里弄桑叶呢？为了找野桑树，我们啃着馒头咸菜漫山跑。休眠四次之后，蚕宝宝长成拇指大小，肥胖肥胖的，雪白的皮肤泛晶莹的光华。小强趁我不备，把名字写到我的蚕宝宝身上，我泪光闪闪地横他一眼。有的蚕宝宝结茧了，白色，银光闪闪，我的蚕也开始不吃不动。在抽屉里收拾出一点空地，小心地把它放进去，再也不去打扰，几天后偷偷一看，一个金灿灿密实实的大茧！把金球放到手心里，我想：蚕宝宝要变成蝴蝶了吗？没等到蚕宝宝破茧，随手把它塞进口袋就毕业了。第二年春天打开衣柜，无数黑虫子在衣服上、柜子底蠢蠢地动。我的小黑点有了这么多孩子啊。

柳随风舞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海航乐游旅行社

小学课本上也有养蚕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