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民间故事

嘻嘻哈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年夏天，刚过14周岁的我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考上了省城的“小中专”。在我们那个山区二年制初中学校我是第一个中专生，学校以我为自豪，乡亲也恭喜我摘了“草帽子”，一时成了当地的小名人。快开学时，爹娘叫我到亲戚家走走，用当地的话讲就是“装装人”。
       真是儿大三分客。本族的叔叔大爷家平常就去，这次礼节性拜访明显地看出了老辈们对我有了几分客气，很高兴我为家族争了光，几个叔伯嫂子还不失时机地教育自己的光腚孩子向我这个小叔学习，在他们眼里我已是“吃国库粮”的干部了。外村亲戚就是姑姑和舅舅家，上午在姑姑家吃完饭，下午直接到了舅舅家。姥爷姥娘早已去世，舅舅随村里的建筑队到外地干活，我便和两个小表弟上山摘野果下河摸小鱼地疯玩。晚饭后死活不听妗子让我住下的话，骑上大哥的那辆“海燕”自行车往家赶。
      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两旁绿油油的庄稼刷刷地后退着，我小心翼翼地怕把自行车磕坏了。这可是我村第一辆“小轮儿”自行车，全是手刹的，比那脚刹的“大金鹿”漂亮多了，嫂子宝贝得都不让人摸一下，今天让我骑着走亲戚该是多大的面子。
      往前过了河弯处再走三里就是家，天也完全黑下来了，我支车解手，环顾四周，忽然想起老人们说此地好招“挡”（即“鬼打墙”），得快走。打开车子要走，不知怎么车子后轮就是不动。我又使劲地推，越推越不走。嗨，真邪门了！哪知道邪门的还在后头。我擦擦汗，觉得周围黑压压的，前面两三米处有棵柏树，房子大小的树头子来回晃动，好像正刮着大风，眼前黑气沉沉。不好，莫不是钻到坟茔里了？觉得头皮发麻。越想越怕，车子还是像被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似的一动不动，急的一个劲地拍车座子。前面那个柏树头子晃着移过来，隐隐约约四周鬼影子在摇曳，耳边好像有沙沙的飞石声，只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喉咙发干，两耳嗡嗡不断，天地万物一起压下来，我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招“挡”了！我又擦擦汗，想起老人们说招“挡”后坐下闭眼念佛的办法，便坐在地上，也不知念什么佛，就攥着拳头像小学时参加批判会那样高喊“毛主席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喊了几声才想起毛主席早就逝世了，现在是邓副主席说了算，就又喊“邓副主席万岁”，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睁眼一看，大柏树头子不见了，四周也没了沙沙声，月亮也出来了，好大好亮啊。觉得屁股上湿漉漉的，原来刚才正坐在自己撒的尿上。赶快回家，离开这是非之地。
    “小新——小新——”，前面传来喊我的声音，是大哥！我捞到救命稻草般高声喊着大哥，叫他赶快来。我跑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把招“挡”的事给他说了，哭咧咧的埋怨他的破车。大哥到跟前看了看，哈哈大笑，说我推车时抓住了后车闸，怎么会走呢？还说我骑脚刹的“大轮儿”车习惯了，是犯了教条主义错误。他说之所以招挡是因为我心急发懵；又疯玩了一天，有点劳累；上完厕所猛地站起来，一时脑供血不足，眼前发黑；脑子里本来就有这个意识，“挡”就来了；喊了几声心情平静了，“挡”也就不挡了。大哥还表扬我遇事不慌，知道想对策，没吓哭，是好样的。
      嗯——这“赤脚医生”说的最后几个字还好像在点道理，反正我再也不骑他这“小轮儿”车了。


     这是我记忆最深的少年时代的一件事， 多少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大哥当时给我解释了招“挡”的原因，想来算是心理治疗，还觉得有点疙疙瘩瘩。后来我也曾有意识的还是那个时间、骑着大哥那辆自行车去过几次，希望再碰上“挡”，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再没遇到。现在那条山路早已拓宽成了县级公路，大货车昼夜不断地行驶着，路旁有开商店的，有开工厂的，灯火明亮，想来那古老辈子传说的“挡”也许早就迁移了吧。

顺山道

再顶老嘻一升火子

白云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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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辉

实在人说一句

想不到邓副主席还有这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