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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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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绿皮车的记忆


  听到明水老火车站那边正在修建老火车公园的消息,立即赶到那里,看着陈列的机车和绿绿的车厢,以及黑色的车尾部分,就像听到了来自遥远的呼唤,那带着童年味道的场景,就像老胶片电影嗤嗤拉拉地播放起来。
  现存记忆中最早坐火车是1970年,是在我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把我带到大西北他工作的地方----兰州(这是第一次,在四年级的时候去读书就是第二次了)。春节后的休假结束了,在姐姐、弟弟羡慕的目光中,父亲和我在普集火车站等待着西去的火车。
  终于,“哐汽哐汽”的绿皮车开来了,黑乎乎的蒸汽车头摇动着红色的大铁轮子,一步一喘地停靠在普集火车站的站台,列车员们开门下到站台,各个车厢的门口已经簇拥满了旅人,身着铁路制服的女列车员冷眼看着大包小孩的我们,手里摇动着系绳的大钥匙,一副看你们怎么上去的神情。
  那时候车上人太拥挤了,堵在车厢门口的就像一堵墙。好在和父亲一起走的就有五个同事,这些年年坐车远行的人,早已经掌握了一套挤车本领。两个身体强健灵活的从门口生生挤进车厢,迅速来到车厢中部的车窗处,打开车窗,下面的立即将行李递进去,再把站台上的人一个个地从窗口拉进去,我就在他们的传递中,先安置在行李架的一点缝隙里,应该是怕我被大人踩着了。车外的人刚被拉进来,列车就鸣笛启动了,刚才还因为强行开窗不高兴的靠窗旅客,在递过来的香烟和招呼中,顿时成了称兄道弟的朋友。其中一位还把我拉到他座位前,揽在腿上,成了坐客。
  刚上车我感觉什么都新鲜,一会儿摸摸小桌,拽拽墨绿色的窗帘,一会儿搬搬小桌旁能翻动的铁质烟灰盒,看着行李架上摞满的大包小箱。更多的就是用手一遍一遍擦着扑上湿气的窗玻璃,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树木和远处不大动的山影,全然不顾沾满小手的水珠,浸透了棉袄的袖子。那时候火车几乎每站都停,从普集上车到济南应该就有很多站,杲家坡、明水、枣园,好像还有平陵城。
  火车快到站前,车厢里的列车员先大声报站,然后挤到车门处,待车停稳,用大钥匙拧开锁,出门站到一侧,等候旅客上下车。站台上的调度员手举三角旗,口含铁哨子,对着车头晃动一番,再对着车尾晃动一番,一阵哨声,列车员上车关门,火车一步步启动走起来。
  伴着有节奏的铁轨磕打声,越来越多的人闭上眼睛,就连站着的也可以闭目小息,因为即使你真困着了,你也倒不了,人挤人就像罐头瓶子里塞满了筷子,想倒下不可能。随着对火车新鲜劲的过去,我也在陌生人怀里睡着了。
  直到一泡尿憋醒,才嚷嚷着要撒尿。可是要走到厕所太难了,更别说抱着一个孩子。父亲的同事有人说,蹲下尿就行了,可是穿的棉袄、棉裤挺厚,要想蹲下解开裤子也难。不知是谁,一声“把小孩递过去呗”,立刻得到相应。一支大手托起我,然后随着一句传一句的“把孩子递到厕所”,我就在人们头上被传递到了厕所门口。厕所里也有人,一阵砸门,把那人叫出来,一泡尿放完,又被空中传递回来。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换乘车站郑州。紧跟着父亲和他的同事,一溜小跑,下站台、穿过道,懵懵懂懂地走出车站。因为等候换车需要在郑州住一夜,父亲他们选择了最便宜的澡堂子住宿,要等到晚上洗澡的人都没有了,才能住进去。记得夜很深了,我们才住进用木板格挡开的床板格里,好处是洗澡不要钱,大铁炉子很暖和。累了一天的我,最囧的是第二天一醒来,发现在不厚的床单上,留下了一幅大大的地图。父亲赶快将床单放到池子里,一阵洗刷,然后和一个同事挣起床单,围着大铁炉子一番烘烤,在那帮大人的嬉笑中,我趴在包袱上不好意思抬起头来。记得到我参加工作后,父亲的同事来家玩还说车上上厕所和尿床的事呢。
  从郑州再上车就从候车室排队进站了,我们都有了座位。车越往西北走,车上的人越少了。这时候才看清楚,车厢里面木质的坐席,就像直面的连椅,直立的靠背两面公用,框架样式,框架的上方镶嵌着铁质阴文编号,中间是整块的木板分隔,坐的地方是排列整齐的木条,有时候小的东西能漏下去。车两侧的行李架也是铁架子上固定的木条,当时出门都带着被褥等生活用品,行李架上放不开就塞到座椅下。车上的人不那么挤了,列车员的脸也不僵硬了。不时列车上的小推餐车也能顺利的来来去去,但是真吃列车上饭的不多,我们带的煎饼、香椿芽咸菜就足够这几天的饭食了。列车员也开始提着大铁水壶,转着给大家添水。
  哐哐汽汽开动的火车,有好几次把我弄得不清楚是往前还是往后走,因为,有时候树影往后跑,有时候又往前跑,只记得大人说“又换车头了”。但是每到过大桥,大人就喊我贴在窗户往下看,真有一种从水上飞过的感觉。再后来,火车开始穿行一个个隧道,一会白天、一会黑夜的感觉,在以后很多年还常常出现在梦里。这一趟走下来记得走了不是3天2夜,就是2天3夜。很多的细节已然忘记,但是那份新奇却刻在了骨头里,那吞吐着烟雾的大火车头,那绿绿的车厢,那满车的嘈杂声音和气息,印在了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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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份童年美好难忘的回忆
发表于 2018-1-11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
发表于 2018-1-11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路过
发表于 2018-1-12 07:06 | 显示全部楼层
挺好的回忆
发表于 2018-1-12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火车就在这不动么?能上去玩不
发表于 2018-1-12 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俺还没去看看呢?光路过没来得及去玩{:mocs_10:}
发表于 2018-1-12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陌路冲浪 发表于 2018-1-11 15:17
一份童年美好难忘的回忆

去玩的吧{:mocs_10:}
发表于 2018-1-12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陌路冲浪 发表于 2018-1-11 15:17
一份童年美好难忘的回忆

俺童年可没在哪里?{:mocs_9:}{:mocs_9:}
发表于 2018-1-13 17:1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时候常去铁路上玩,现在全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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