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凉山大火,消防队伍遭遇惨痛牺牲。想写点什么,虽然我也亲历过两次火场救火,但对消防、对森林灭火真是一窍不通。好在我有个兄弟是内行。大家可能见过他——子霖,毕业于武警警官大学,曾经在武警森林部队任职,上过《军机处》,他说森林灭火绝对是专业的,请他为大家讲一讲。
一、无人区灭火到底该不该管?
有人说:“俄、美、加的很多无人区森林大火,也没有人去管,烧一烧自己就灭了。”之所以这些国家,对于部分森林大火消极扑救,一部分是因其地广人稀,对人员财产伤害较小;另一方面政府能力有限,很多的火灾想管也管不了,结果很多小火就烧成了大火。比如2018年11月8日,美国加州的森林大火,就造成85人死亡,249人失踪。
如果对“无人区”的“小火”放任不管,终会酿成大患,特别是我国人口稠密,村镇众多,一旦波及人口聚居区,后果不堪设想。1987年震惊中外的大兴安岭“56大火”,火场总面积1.7万平方千米(包括境外部分),丧生211人、烧伤266人,直接经济损失达5亿多元(时价)。而这起悲剧的最初原因就是一位林场工人启动割灌机引燃了地上的汽油,灭火时只熄灭明火,却没有打净余火,致使火势失控,酿成大祸。
二、这次灭火为何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灭火是特殊战斗。如果没有充足的经验,仅凭一腔热血猛打猛冲,容易造成伤亡。如2010发生在四川省甘孜州道孚县的草原火灾,就导致15名**官兵、5名群众、2名林业职工在内共22人遇难。这起悲剧与参战的**官兵缺少森林草原消防的相关经验不无关系。
但是,森林消防部队与火魔交手数十载,对火场的相关态势有一定的了解,对于可预见的风险都能及时规避。这次事件造成这么大的伤亡,的确让人震惊。我们在与四川森林总队的战友沟通交流后,基本了解到当时火场的一些可能情况:该火场地处山岳丛林地带,堆积的枯叶腐木形成了极厚的腐殖层,在四川潮湿的气候环境下发酵形成了沼气。在消防官兵扑灭火头时,火苗引燃了沼气,导致了爆燃。一瞬间,高温、有毒的气体灼伤了消防官兵的呼吸道,战友们因窒息而丧失了行动能力,最终造成了重大伤亡,应该说这次悲剧的主要原因还是“天灾”。
三、为何采取人力灭火的方式?
这次火灾产生了重大的伤亡,的确与采用人力灭火有关。在提升灭火能力,降低人员伤亡上,我们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四川特殊的地形地貌,限制了机械化灭火力量的发挥。作为传统的山火重灾区,北方地区森林消防部队机械化建设水平不断增强,多种新型机械化灭火设备投入使用,比如新型灭火装甲车,既可以用水枪灭火,也可以直接碾压火线,其灭火效率远胜于传统人力灭火。然而,四川林区地形复杂,相关车辆难以进入,机械化灭火力量无法发挥其优势。
南方地区的航空灭火建设力度还有待加强。为了提高北部林区的灭火能力,森林指挥部在大庆建设了直升机支队,拥有直8型灭火直升机机队。相关部门可调动米26等重型直升机参与扑救。既可以快速投送灭火力量,又可通过吊桶和水箱进行直接灭火,极大地提高了灭火效率。然而目前尚未在南方地区建设类似单位。
同时,虽然直升机应用灵活度较高,但由于其设计限制,灭火效率难以匹敌固定翼飞机,从西方森林灭火的经验来看,类似波音747“超级空中水箱”这种大型固定翼飞机,才是未来森林灭火的中坚力量,能极大地提高灭火效率,减少人员伤亡,这方面我国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当然,航空消防也有其先天不足,受气流和风力影响很大,只有与地面部队配合作业,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进而逐步控制火情。
大家对此次灭火和消防行动如果还有问题,可以关注子霖微博@红隼防务NITEWING,问他。
向在灭火中牺牲的烈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