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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装伤病韩世忠辞职 受暗害岳元帅归天 第二天，韩世忠有意晚到，还表现的心情沉重的走进大堂，走到张俊面前：“张大人，近来我觉得心神憔悴，浑身无力，身上伤疤也时常隐隐作疼，实在难以支撑做枢密院繁重的工作，这是我的辞呈，请张大人在丞相和圣上面前多多美言，让我辞职回家，颐养晚年。”将辞呈放在张俊面前。 张俊假意地安慰劝说：“韩大人说哪里话，韩大人正值壮年，年富力强，正是施展报负的时候，怎能想到退位颐养晚年呢。” 韩世忠晃动着身子慢条斯理地说：“体力不支，难以胜任，再待下去，就影响枢密院的事务了。我可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让人说闲话。请张大人千万办理。” 张俊顺水推舟做好人：“韩大人既然这么说，我就给你递上去，圣上同意不同意可就难说了。韩大人还是要有继续留任的准备。” 韩世忠还是坚持地说：“就拜托张大人全力协助了。”施一礼，走出大堂。 张俊来见秦桧，又把韩世忠今天提交了辞呈，提出辞去枢密院副使一职一事，向秦桧作了汇报。秦桧听了，想想昨天韩世忠气愤发横的情景，也是心中有气：“哼，不识时务的韩世忠，昨天要去面圣，被黄门官借理由挡在午门外，又来找我给岳飞辩白，他也不想想，如果我能放岳飞一马，何必把他关进大牢。再是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和我作对还会有好果子吃么。来了还跟我发横，等我腾出手来，再一个收拾的就是他。现在还不能准他辞职，若准了，必然给人留下口舌的话柄，且待一段时间再说。” 一旁的万俟卨也汇报说：“相爷，那岳飞父子牙硬的狠，各种刑具用遍了，我和罗大人新想出的一种刑罚叫麻皮拷，从岳飞身上一条条的撕下肉来，他还是死不招认，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秦桧想了想说：“为了避避嫌，先放他一放，过一段时间再问。就让他们在牢里待着吧。” 这两天韩世忠也没来枢密院。过了三天，韩世忠走进枢密院大堂到张俊面前就问：“张大人，我的辞呈结果如何了？” 张俊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韩世忠：“韩大人，你的辞呈我已经交给丞相，丞相一阵惋惜，我再三说明，丞相才答应奏知圣上。刚才我从丞相府来，秦丞相说圣上听说你要辞职，龙颜不悦，说你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那能辞职，再三不准。所以韩大人还是要来枢密院履行职责，休负了圣意。” 韩世忠对张俊说的一番言语自然心知肚明，却也不去揭穿，决意装病到底：“下官实是有病，难以应付如此繁重的事务，如圣上不准辞职，下官只有请长病假在家休养了。唉，占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身子骨却不争气，张大人，下官的事务只有请你代劳了，下官在此道谢了。”略作一揖转身就走。 张俊：“韩大人，你……唉。这、这，唉” 监牢里，岳飞同狱官天南海北的拉着呱。一段时间没再过堂审讯，岳飞的身体和伤痕恢复了很多，精神也处于良好状态，与狱官谈笑风声，也是自得其乐。这时狱卒领韩世忠、梁红玉和两个侍卫进来看望岳飞。 岳飞听到韩世忠梁红玉的说话声脚步声和走过来的身影，吃惊地说：“兄长、嫂夫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来了。” 韩世忠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什么地方，兄弟能来的地方，做哥哥嫂子的自然能来。我们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岳飞劝阻着：“谢兄长、嫂夫人。这地方兄长和嫂夫人不宜久留，免得让秦府的走狗们看到惹麻烦。兄长和嫂夫人还是快走吧。” 梁红玉平淡地说：“要是怕事，我们就不来了。看兄弟在这大牢里可是受苦了。你兄长给你跑了皇宫和相府，可是都没有结果。他们是铁了心要害你啊。” 岳飞心有感激地说：“多谢兄长和嫂夫人，这事我也看的出来。你们就不要为我惹火烧身了。希望兄长和嫂夫人保重。” 韩世忠憋气地说：“我已经向圣上提出辞职，他们还不答应，我就向张俊请了长病假，在家长期休养。免得看见他们就来气。” 梁红玉知己知彼地说：“不让你辞职是他们怕引起众人的怀疑，只是缓和一下气氛而已。这帮奸贼，智商比常人高出不少。” 岳飞开怀地说：“时候不少了，兄长和嫂夫人快快离开，能见兄嫂一面，岳飞心满意足了。” 韩世忠吩咐侍卫：“把酒菜给两位少将军一些。”两人过去看望岳云和张宪：“少将军，你们受苦了。” 岳云、张宪急忙跪下：“岳云、张宪给韩元帅、梁将军叩首。” 梁红玉心里难过，忍住眼中要流出的泪水哽咽着说：“少将军免礼吧。奸贼们陷害忠良，连你们这些孩子也不放过，太恶毒了。今天我们来看看，也给你们带了点酒菜。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一旦出狱，还是国家的栋梁材。” 韩世忠、梁红玉又回到岳飞牢房门口，狱官又在岳飞门口。 岳飞解释说：“兄长，这狱官是个好人，我在此多蒙他照顾。” 韩世忠连忙打躬施礼：“失敬，失敬，在下不知。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就放在狱官处，我这位兄弟和两位少将军愿意吃什么你就跑腿给他买点什么。日后韩某自当重谢。” 狱官急忙答应：“不劳元帅吩咐，小的敬重岳元帅，自当尽心侍候，请韩元帅放心。” 岳飞央求着两人：“兄长和嫂夫人休念着小弟了，快快离开此处。” 三人这才互道珍重，韩世忠梁红玉两人依依惜别。 韩世忠和梁红玉回来刚进家门，陆嫂就迎上来报喜：“老爷夫人，大少爷、小少爷和表少爷来了。” 韩尚德、韩彦直和梁波三人听到说话声从客厅跑出来，到韩世忠梁红玉面前跪下同声请安问好：“孩儿给父母请安。”“梁波给姑父姑母请安。” “孩子们快起来。”梁红玉把三个孩子一一拉起来，看着长高长壮的三个孩子喜爱地说：你们怎么就回来了呢？” 韩尚德回道：“胡伯伯和四舅让我们回家过年，我们就赶回来了。” 韩世忠问梁波：“小波怎么不回楚州看望父母和奶奶呀？” 梁波回道：“姑父和姑母到新地方一年多了，我来看看，回去再跟父母和奶奶说，就都放心了。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梁红玉高兴地说：“你们都大了，在哪里过年都一样，你们能回来，真让我高兴。陆嫂，多做几个菜，今晚上欢乐欢乐。”听到陆嫂回应，梁红玉拉着三个孩子去屋里说话去。 韩世忠把院里所有的活都扔给张俊，加上年末事务多，把张俊累的焦头烂额筋疲力尽，三天没能离开枢密院，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就跑到相府找秦桧诉苦：“太师，这韩世忠我看就罢免了算了，那天快中午了才进大堂，张口就问辞呈如何了，我说圣上不准他辞职，他倒好，把所有的事务扔给我回家养病去了。这枢密院我一人怎么管的过来，请太师快想办法。” 秦桧看看张俊累的无精打采地可怜相，答应了张俊的请求：“既然如此，那我明天面圣，就接受了他的辞呈，让他做个闲人去吧。” 秦桧心腹家人徐宁进来，将一张纸交给秦桧：“老爷，这是我从街上捡到的，请你过目。” 秦桧接在手里观看：“‘告万民书：领兵大元帅岳飞，遭奸人陷害，被捕入大牢中。谨邀有正义的民众，定于正月初八日，举行万民上书，以达圣聪，洗清岳元帅冤屈，搭救岳元帅出狱，再保大宋江山。’哼，京城竟有如此顽冥不化的狂徒，敢为岳飞鸣冤叫屈。” 张俊悄声对秦桧说：“太师，若民众真的闹起来，对咱们可是极为不利呀。” 秦桧心烦意乱地说：“容我熟思后明天再说。你们去吧。” 张俊见秦桧下了逐客令，只好告退。 秦桧回到卧房，王氏已经睡下，从被里露出头来：“老爷怎么才回来，什么重要事让老爷如此寝食难安？” 秦桧愁眉不展地说：“乱杆子扑头，麻烦事太多，快把我的脑袋涨破了。” 王氏不解地：“什么大事，说来听听，妾妇说不定能帮你的忙呢？” 秦桧边脱衣服边说：“还不是那些烂事。张俊来说韩世忠辞职的事，需要明天面圣办理。岳飞一案，万俟卨罗汝楫二人审了一个多月，三人楞是不认罪，叫我难下决心。今天徐宁又从街上捡来一张告万民书，定在正月初八聚集万民上书，要求圣上给岳飞洗清冤屈，释放出狱。我正为这事一筹莫展呢。” 王氏是那种心思毒辣控制欲又很强的长舌恶妇，秦桧做的许多坏事，大都同王氏商量，听从她的意见，后来更是言听计从，王氏也就成了二皇帝了。王氏因与兀术私通，更是只为金国打算，早已不顾大宋的利益，当下王氏出谋划策说：“‘缚虎容易纵虎难’啊。你如果把岳飞放了，前功尽弃、失信于四太子不说，岳飞反过来能放过咱们吗？不如假传一道圣旨，让狱卒把岳飞父子三人结果了，永除后患。以后圣上知道了，就说他们在牢中不服水土、饮食不周、暴病身亡，圣上也不会深究，这事就过去了。四太子那边你也交待过去了。” 秦桧踌躇道：“只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有些太惨忍了，将来一旦事露，咱们不好收场。” 王氏呵斥道：“呿，你当了婊子，还要让人给你立牌坊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咱就昧着良心干到底吧。将来如何，考虑那么远干什么。” 秦桧：“好吧，无毒不丈夫，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就一不做二不休，让万俟卨罗汝楫二人安排害了三人的性命。” 王氏目的已经达到，轻松地说：“天不早了，老爷歇了吧。” 要过年了，远处近处不时传来阵阵鞭炮的爆炸声。 梁红玉为了保证百姓平安过年，天天布置任务检查落实不着家。韩尚德帮着侍卫们打扫家里的卫生，韩彦直在军营是个小将领，来家成了孩子王，领着侍卫的几个孩子在向长杆上挂鞭炮，陆嫂与厨房人员在收拾鸡鸭鱼肉，忙着准备过年。韩彦直不时放个鞭炮，引的侍卫们的孩子跟着他玩。 韩世忠旗牌官领一太监进来。旗牌官问陆管家：“管家，韩大人可在家么？快请韩大人接旨。” 陆管家说：“我家老爷正在房内养病。二位请稍候，我去报老爷。” 韩世忠在房内听说宫内来人，故意扯乱了头发戴上顶棉帽，趿拉着棉鞋让陆管家搀扶着过来施礼：“见过公公。” “韩世忠接旨。”太监边说边打开圣旨。 韩世忠在陆管家的搀扶下慢慢跪下，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哼哼道：“臣韩世忠接旨。” 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枢密院副使韩世忠，因多年争战积劳成疾，难以担负枢密院繁忙事务，今免去枢密副使职务。为照顾功臣，特任命尔为醴泉观使，封福国公。钦此。谢恩。”将圣旨递交韩世忠。 韩世忠磕头谢恩：“臣领旨，愿我皇万岁，万万岁。”双手颤巍巍地接过圣旨，陆管家将韩世忠搀扶起来。 太监说着安慰的话：“韩大人，圣上特别优待功臣，让你退出繁重的事务，安心在家养病，还给你长了一级俸禄，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韩世忠也打着官腔，有意含糊不清地说：“谢圣上不忘老臣，让臣诚惶诚恐，只是年大体衰，难报皇恩于万一了。请公公到后面喝水，一会略备薄酒，聊表敬意。” 太监见韩世忠病体歪歪的样子说：“免了，要过年了，家家都忙，就不打扰了。韩大人，咱家告辞。” 韩世忠口说“送公公”却不挪步，眼看着太监出门才笑起来。 大年初一，一家人给韩世忠梁红玉拜完了年，吃了饺子。因为韩世忠与秦桧主和派的矛盾日深，主战派又在走下坡路，官员们不想惹火烧身，都对韩世忠敬而远之，不来走动拜年，倒也落了个清静，少了多少是非。无事可做，梁红玉对韩世忠说：“在这京城过年，也没有远亲近故，可倒是清静。咱们再去大牢看看岳元帅吧，他们三人孤苦伶仃，咱们去看看，对他们也是个安慰。”于是韩世忠梁红玉带了尚德、彦直和两名侍卫到大理寺大牢去看望岳元帅。 到大牢门口一行人下马，向看守的狱卒叫门：“开门，我们来探望岳元帅。” 开门的狱卒出来施礼说：“见过韩大人、梁将军。岳元帅已被圣旨下来，于腊月二十九归天了。两位小将军一同去了。” 韩世忠突然听到这噩耗，“啊？”的一声，身体晃了一晃就要晕倒，被身后的韩尚德扶住。 梁红玉听了眼泪泉水般涌出来，哽咽着说：“案情未明，又未定罪，怎么就把人处置了。岳元帅死的冤枉啊。” 韩世忠强忍悲痛问狱卒：“那岳元帅尸骨何在？” 狱卒答道：“岳元帅归天后，是老狱官安排人收拾的岳元帅三人尸骨，我等都不知道下落。” 韩世忠又问：“老狱官可在？” 狱卒答：“老狱官处理完岳元帅善后后也离狱出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韩世忠长叹一声：“唉，既然如此，回府吧。” 回到家中，韩世忠、梁红玉在院中设了岳飞父子三人的牌位，烧香烧纸祭拜。韩世忠、梁红玉磕头上香：“岳元帅，你被奸贼陷害，死的冤枉，我们给你上拄香，愿你一路走好，就在冥冥之中，看奸贼们的下场吧。” 韩世忠、梁红玉站起来。梁红玉吩咐道：“尚德、彦直，你们也来给岳叔叔上拄香，磕个头。”两人上香跪地磕头。 梁红玉对韩世忠说道：“夫君，这杭州太让人伤心了。夫君现在已是闲人，我也想辞去职务，咱们还是离开京城到外地定居为好。” 韩世忠听了说道：“我也有此心，就选苏州吧，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让人待的伤心，苏州在太湖边上，江南水乡，是最佳居住之地。如今曹明在苏州任通判，就让他帮咱买下一套院落到苏州定居吧。” 梁红玉见韩世忠同意，说道：“就让桂花夫妇去苏州找曹通判办理此事。这京城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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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29 16: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