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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斥奸相力保岳氏门 出全力助葬岳父子 过了春节，眨眼就是元宵节，梁红玉向属下布置灯市保安，加强全城巡逻等事项，要求加强戒备，确保万无一失。 一军官急匆匆进来报告：“梁将军，我刚得到消息，岳元帅一家四十余口，被带进京来了，住在大理寺附近的驿馆里，门口是差役把守，听说正要请圣旨处斩呢。” “有这等事？”梁红玉听了大吃一惊，立即吩咐：“快，你组织三十人，带上兵器，直接到驿馆守住，不要放任何人进入驿馆，我马上派我的两个孩子协助你们。”军官答应了立即去执行。梁红玉也带盈儿和春梅上马急驰回家，叫过尚德、彦直吩咐道：“十万火急了。你们两人带上兵器，骑马速赶到大理寺附近的驿馆，守住驿馆大门，保护岳元帅一家的安全，我去找秦桧老贼。具体情况以后再说。让侍卫带路，快去。”对韩世忠：“老爷，详细事情回来再说。”自己上马带盈儿和春梅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梁红玉怒气冲冲地到相府门口下马，让盈儿春梅两人把守在门口，独自一人闯进丞相大堂，喝问：“秦丞相何在？” 侍从见梁红玉右手握剑把，满脸杀气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秦丞相不在，夫人在。我给你找来。”稍倾领王氏进来：“这是秦夫人。” 梁红玉怒冲冲地问：“秦夫人，丞相到哪里去了？” 王氏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梁红玉怒火中烧的样子虽然心中害怕，却还显得镇静，问：“这位女将军是哪位？” 梁红玉正色道：“我乃是梁红玉，为岳元帅一家人性命来找秦丞相，讨要个说法。” 王氏打着圆场：“我家相爷也为这事进宫面圣了，一会就回来，梁将军稍坐片刻。”向侍从使眼色，侍从出去。王氏自己过去取杯水过来放梁红玉面前：“梁将军请用茶。” 梁红玉冷着脸说：“不必了。” 少时秦桧从外面进来：“哟，梁将军来了。我刚从宫里回来，怠慢了。” 梁红玉不与秦桧客气，直接质问道：“秦丞相，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岳元帅父子三人，还要赶尽杀绝，要杀岳元帅全家，请问岳元帅一家人你们用什么罪名处死？” 秦桧已经听了侍从介绍情况，知道了梁红玉来找的原委，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亏，所以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做起了好人，赔着笑脸说：“梁将军别误会，这都是圣上的主意，我秦桧有多大的胆子敢瞒着圣上诛杀大臣，本相从中也做了许多阻止工作，只是效果不理想，结果是落个两头不是人。刚才我也是听到圣上要下旨诛杀岳元帅一家，赶紧进宫劝阻，才使圣上改变主意，将岳氏一门发配云南了。” 梁红玉冷笑一声：“哼，你倒装起好人来了，自你同夫人从金国回中原来，咄咄怪事都出来了，不顾大宋利益一味议和，将抗金戌边的大将调离的调离，陷害的陷害，搞得武将们人人自危，惨害忠良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你们一伙做了金国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我真怀疑你就是金国人派回来的奸细。秦丞相我可告诉你，我也就是没有抓到你的把柄只能猜疑，如果一旦有风吹草动，我梁红玉要亲自砍下你的头来祭奠忠魂亡灵。” 秦桧此时哪敢硬气，只有赔着笑脸说：“梁将军高抬我了，秦某无论做什么都是秉承圣上的旨意，岂敢越雷池一步。请梁将军明察。” 梁红玉怒斥道：“哼。架空圣上，假传圣旨，拉帮结派，安插亲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企图一手遮天，你做的坏事还少吗？今天有事先说到这里，日后你若不收敛，休怪梁红玉不认人。告辞了。”转身离开。 见梁红玉走远了，秦桧才擦一把脸上吓出来的汗水说：“都说她是女中豪杰，果然是只母老虎，今日真的领教了。” 王氏嘲笑说：“一个大爷们，见个女的，吓成这样。” 秦桧还是惶恐不安地说：“这梁红玉说的出，做的到，圣上封她一品夫人，爵位高，武功又好，谁敢惹她。你平时那么厉害，今天怎么也成了哑巴。咱们在她面前就别充大尾巴狼了，还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这次就算了吧。” 梁红玉带盈儿春梅到驿馆门口，见门口有三十名官兵和四名差人守着，禁止人员出入，就放下心来，下马将马缰绳交给一士兵，问韩尚德：“可有人出入么？” 韩尚德答道：“我们来了就守在这里，无人出入，里面也很安静。” 梁红玉吩咐：“守好大门，不得放人进入。”带盈儿春梅进驿馆，两个差役却向前拦住：“大理寺卿有令，里面住着朝廷钦犯，任何人不得入内。” 梁红玉大喝道：“放肆，大理寺衙门算什么东西，我是城防司都尉，这杭州城没有我不能到的地方，你那大理寺卿能挡住我么。让开，不让开就随我到城防司衙门待几天。” 差役都是精明圆滑的鬼灵精，听出是梁红玉，又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来了个光棍不吃眼前亏，立即换脸：“原来是梁将军，你请便。” 梁红玉带盈儿春梅进驿馆。向驿丞打听：“这驿馆里可住着岳元帅一家，岳夫人住哪间房？” 驿丞见是位女将军，忙回答说：“正是住着岳元帅一家，主母住在正间大房里，我带将军过去。”领梁红玉来到岳夫人房前。梁红玉向前叩门。一穿孝服的侍女开门问：“这位女将军，你找谁呀？” 梁红玉自我介绍：“我乃韩元帅夫人梁红玉，特来见岳夫人。” 岳夫人身穿素服急迎出来：“梁将军，犯妇在这里，快请进来。”拉着梁红玉的手进门，把梁红玉拉上坐：“梁将军请坐。”两人分宾主坐下，侍女奉茶。岳夫人又叫孩子们过来拜见梁红玉，岳云媳妇、三子岳霖四子岳震三个孩子给梁红玉叩头拜见。梁红玉一一拉起：“快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又对岳夫人说：“岳夫人以后不必自称犯妇。岳元帅对大宋忠心耿耿，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何罪之有。如今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奸贼陷害，有正义之人都是愤愤不平，岳家一门忠烈，天地有知。奸贼一手遮天，也有败露的那一日，岳元帅忠名必然得到昭雪。岳夫人要树立信心，坚持到底。” 岳夫人一脸悲伤地说：“我也相信我家老爷做不出投敌卖国的事情来，可是圣旨一下，这就是铁案了。如今把全家四十余口尽行抓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 梁红玉安慰说：“我就是为此事才急急忙忙赶来的。我的部下报我说朝廷将你全家捉进京来，要作为钦犯处斩。我先派兵来守住驿馆，然后就去了秦桧衙门，逼他面圣改旨，那厮乖巧，说已经求圣上改了圣旨，将岳氏一门流放云南。我这才赶来这里。” 岳夫人起身施礼：“多谢梁将军救我全家之恩。” 梁红玉急忙拦住：“岳夫人不必客气。我再找大理寺让他们宽一个月的期限，把岳元帅父子三人的后事办好了再走。夫人只安心住在这里便是。” 岳夫人垂泪说：“梁将军为我们想的周到，只是我家老爷被害致死，尸骨现不知在何处，却是难事。” 梁红玉说道：“年初一，我同我家老爷到大牢探望，狱卒说岳元帅已在腊月二十九遭害，尸骨被老狱官托人弄了出去，老狱官也不知去向。我想定有好心人收藏起来。我们不妨在附近贴出招贴，收者定会来告之。找到岳元帅尸骨，再定安葬事项。” 岳夫人感激地说：“梁将军处事有方，就按梁将军的安排办。” 梁红玉又安慰说：“门口我安排两个孩子和三十名官兵轮流守卫，岳夫人大可放心。我先去办理其他事情，明天再过来陪夫人。”走出门，岳夫人送到门口。 梁红玉回到家，韩世忠就急切地问：“你白天急火火的样子是怎么了？” 梁红玉把秦桧使人将岳元帅一家抓来京城，要作为钦犯家属问斩，让尚德他们去保护岳家亲眷，自己去找秦桧，怒骂秦桧，秦桧说已让圣上改了圣旨，将岳氏一门流放云南，又去驿馆将此事告之岳夫人，让她放心，及商量了岳元帅后事，一一详细说给了韩世忠。韩世忠听的直点头，还是担忧的说：“你责骂了秦桧，可要当心遭陷害。” 梁红玉正气凛然地说：“他敢，我警告他怀疑他有金国奸细的疑点，如有风吹草动，我就砍下他的头来。量他这一段会收敛一些。” 梁红玉忙完了城防司的事务，又过来看看岳夫人一家，也与岳夫人聊天安慰，保护岳氏一门的安全，说着与岳元帅交往的一些往事。 一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岳夫人：“夫人，老爷的尸骨有下落了，这是在咱们的招贴上留下的，夫人请看。” 岳夫人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欲觅忠臣骨，螺蛳壳内寻”的字样，气愤地说：“这是什么，老爷冤死，还有人来嘲笑。” 梁红玉接过纸条细看后说：“这决非是嘲笑，必是仗义之人，将岳元帅尸骨藏在螺蛳壳内，现在咱们寻找，人家才来告之。杭州城只有西湖上螺蛳壳堆积，咱们到那里看看。” 岳夫人吩咐家人：“就听梁将军的。管家，顾车，去西湖。” 梁红玉和盈儿、春梅骑马，岳夫人等乘车来到西湖边，见有几堆螺蛳壳。突然从螺蛳壳堆后面转出两个人过来问道：“来者可是岳元帅一家？” 岳夫人答道：“正是。你们是？” 其中一人回答：“我们是杭州土民，向来敬重岳元帅忠义。岳元帅被害后，老狱官托我们将元帅父子三人的尸骨运出，我们怕奸贼知道了毁尸，就将岳元帅三人忠骨藏在这螺蛳壳内，你们挖出来就是。还有，我在这栖霞岭下有十亩薄田，岳夫人如不嫌弃，愿献上给岳元帅做阴宅地府，这是地契，请夫人收下。” 岳夫人上前磕头：“你是岳家大恩人，请留下姓名，容日后报答。”那人急忙拦住：“我等是敬重岳元帅忠义才这么做，不求报答，告辞了。”两人迅速离去。 梁红玉吩咐扒开螺蛳壳看看。家人齐下手，扒出三口棺材。头上写着姓名。岳夫人和岳云媳妇等众女眷跪地放声大哭，梁红玉也陪着落泪。一会，梁红玉擦去眼泪对岳管家说：“管家，岳元帅三人尸骨已找到，你快安排人来在此搭起灵篷，祭奠忠魂，就在那善人赠送的地上掘坑修坟，三日后让岳元帅入土为安，一会我再向岳夫人说之。你去办理吧。”不一时管家带领家人拉来木头芦席，搭起了大灵篷，后面放了三口棺材，前面设置了灵位。岳夫人一身素服，和身穿孝服的岳家子女，在灵位前守灵。梁红玉安排三百名官兵守卫在灵篷周围。 梁红玉和韩世忠到灵前祭拜，然后坐在一边，协助岳夫人接待来吊唁的宾客。朝内官员来吊唁的不多，城内乡下得到消息的士民工商百姓，敬重岳元帅忠孝节义，来吊唁的络绎不绝。 万俟卨罗汝楫二人得到了消息，气势汹汹地坐轿来到灵篷前下轿，带十多名差役闯进灵篷兴师问罪。万俟卨气急败坏地喝骂：“大胆犯妇，竟敢私设灵篷，祭奠依律处死的罪犯，可是蔑视朝廷，向朝廷示威么？” 梁红玉看着万俟卨罗汝楫二人气势汹汹的模样，走过来喝道：“哪里来的狗贼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 韩尚德韩彦直听令上前一人一个将万俟卨、罗汝楫拿下，押到梁红玉面前。梁红玉看着獐头鼠目猥猥琐琐的二人质问道：“狗官，你们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报上名来。” 罗汝楫还要充大，想以官压人，尖着嗓子大声说：“我们是大理寺卿万俟卨、罗汝楫老爷，你们大胆，竟敢……” 梁红玉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们这两个狗官，你们仗着投靠秦桧就狐假虎威做尽坏事惨害忠良，今天又来大闹灵堂，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梁姑奶奶的厉害，给我每人打四十军棍。拉下去，打。” 四个军士上前将万俟卨、罗汝楫二人拖下去一顿痛打，打的两人脊梁屁股血肉模糊，哭爹叫娘。打完将二人拖回来扔在地上。梁红玉对二人发落道：“今天这是对你两个狗官无理取闹的小惩戒，你们惨害忠良、为虎作伥的罪恶以后再算。岳大人就是死在你两人手里的，你俩就磕几个头赎罪然后滚吧。以后小心了。” 万俟卨、罗汝楫两人不得已连滚带爬地到岳飞灵前磕了三个头，一瘸一拐的走到轿边，上轿而去。 岳夫人过来感激地说：“多谢梁将军为我们解围。” 梁红玉还不解气地说：“这帮畜生欺软怕硬，收拾他们的日子还在后面。” 络绎不绝的上香祭拜人流中，一老妇上香磕头后来到桌案旁向管家借纸笔用，只见提笔在手，略作沉思，然后一挥而就：“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而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易安居士题。”的字迹跃然纸上。岳夫人上前致礼答谢。 梁红玉看着穿着朴素却气度不凡的老妇人和写就的字纸，向老人问道：“借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啊？” 老妇答道：“民妇姓李名清照，敬重岳元帅乃抗金英雄，不肯依附权贵，至死不屈，特作诗一首，权作吊唁。” 梁红玉惊讶地说：“你可是山东大文豪李格非李老先生的女儿李清照么，幸会幸会。梁红玉从小就喜欢你作的词句，不想今日得遇，我替岳夫人谢谢李女士对岳元帅的评价和吊唁。” 李清照也喜出望外地看着梁红玉，又施一礼：“你就是梁将军？幸会幸会。今日得会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梁将军，真是荣幸。对你们这些抗金英雄，庶民百姓打心眼里敬重和爱戴。那知岳元帅遭奸贼陷害，英年早逝，可悲可叹。奸贼们的行径，其实是在掘大宋的根基。本来岳元帅、韩元帅在朱仙镇战败金兵收复中原失地已经指日可待，可如今搞什么议和，又变成了遥遥无期的事了，看来我也只有老死杭州，难归故土了。人老了话就多，民妇告辞了。梁将军多保重。” 梁红玉恭敬地说：“我送李女士。”送李清照向外走了。 祭奠了三天，岳飞父子三人的坟墓也已经修好。梁红玉向岳夫人建议道：“日已过午，就将岳元帅父子三个棺木安葬，入土为安吧。” 岳夫人率儿女们再次跪在岳飞三人灵前痛哭一场，士兵们抬起三个棺材下葬埋入坟中。 安葬完了岳飞父子三人，大理寺开始不断催促岳夫人一家上路赴云南。几辆车上，妇人孩子已经上车，男丁人口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正要出发。十名解差和五名士兵等在一边。梁红玉和岳夫人在一旁说着分别的话，“这段时间全仗梁将军诸事护持，才使我家老爷顺利入土，梁将军受我一拜。”岳夫人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梁红玉急忙拉起：“岳夫人休得如此。时候不早了，你就上车吧，免得解差又催。”走到解官面前：“你们上路吧，路上不得虐待岳夫人一家，若有什么言语传到我耳朵里，我就拿你是问。岳元帅忠心为国，遭人陷害，总有平反昭雪的那一天，你们不要随那班奸贼做歹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来早与来迟的事。你们可明白？” 解官诺诺连声：“我等谨尊梁将军吩咐。” 梁红玉又对五名士兵：“你们随同前去，要负好保护岳夫人一家安危之责，要到岳夫人一家安置好了再回来。你们出发吧。” 解官发出“出发”的号令，和士兵上马，一队人马开始起行。梁红玉向岳夫人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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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30 16: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