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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驻绣江日军大队长山本，布防了驻守铁路的日军后，为保障重点公路运输的畅通，又部署在绣江通莱城通鲁山的公路交叉口，锦屏山西南侧的老虎岭上也修起了据点，住上了日军一个小队。 这一小队日军进入山区驻防，打破了山里乡亲们宁静的生活。鬼子兵三天两头到周围的村子里抓鸡捉猪，催粮抢物，见着大姑娘小媳妇就大叫着花姑娘追上去动手动脚地调戏污辱，吓的年轻妇女不敢出门，长的俊俏些的更是白天抹上一脸黑灰，晚上才敢洗去。 谁也想不到，许家会摊上这凶灾大祸。 麦收后，许家院里，树上知了不住声地叫着。树荫下，肖淑芸和许凤茹打着做鞋子的袼被。太阳下晒着已经打好的两板。 肖淑芸起身去上厕所，许凤茹一人在院里忙碌着。“哐”的一声响，大门被踹开的声音传进来，三个背着大枪的鬼子兵闯进来。 许凤茹看见闯进来的鬼子大吃一惊，站起身扎煞着满是浆糊的两只手向后退了两步。 一个鬼子咧嘴一笑：“哟西，花姑娘的。”张开双臂向许凤茹扑来。 许凤茹急忙跑进与肖淑芸同住的东偏房，将门关上。 鬼子赶过去用力把门撞开，三个鬼子进了门。 一个鬼子把枪放下，扑向许凤茹，把许凤茹按倒在土炕上，脸凑向许凤茹的脸就要亲吻，两手也撕扯着许凤茹的衣服，把许凤茹的衣服撕开，不住嘴地叫着“花姑娘的，我的玩玩。” 许凤茹拼命挣扎：“放开我，畜生，放开我。”双腿踢蹬着鬼子，双手推着鬼子的头。 另一个鬼子过来两手按住许凤茹的双腿，鬼子压在许凤茹身上亲吻着许凤茹的脸和脖子。再一个鬼子站在一边拄着枪看热闹，咧着嘴大叫着“哟西”。 许凤茹仍然拼死挣扎着，大叫着，推搡着。 肖淑芸从厕所出来，听到偏房里传出来许凤茹的挣扎叫喊声和鬼子的淫叫声，急忙中抄起放在墙下的三齿钩，愤怒地大喊着“放开我女儿。”向屋里冲去。 听到喊声的鬼子拿枪走到门口端着带刺刀的步枪指向肖淑芸，阻挡肖淑芸进屋。 肖淑芸举起三齿钩砸向鬼子，鬼子举枪向上迎，三齿钩砸在枪上把枪砸在地上折断了，鬼子拿着半截枪退进屋内。肖淑芸举着三齿钩赶进屋。 炕上，鬼子还压在许凤茹的身上，许凤茹叫喊着奋力挣扎。 肖淑芸狠命的将三齿钩砸向压在凤茹身上的鬼子，后退的鬼子急忙用半截枪阻挡，使肖淑芸的三齿钩砸进土炕里，肖淑芸用力也一时拔不出来。 压着许凤茹双腿的鬼子放开手，嘴里“八格，八格”地叫骂着，端枪过来一刺刀把肖淑芸刺倒在地，肖淑芸挣扎着：“我的女儿，我的……”昏死过去。 土炕上，鬼子还在撕扯亲吻着许凤茹，不住口地：“花姑娘的，花姑娘的。” 挣扎中的许凤茹冷静下来，她不再躲避，而是两手用力抓住鬼子的耳朵，摆正了自己的头，一口咬住了鬼子的鼻子。 鬼子“哇啦”叫着要起来，鼻子被许凤茹咬下来，血流在许凤茹的脸上。 许凤茹不松手，又一手撕去了鬼子的半个耳朵。 鬼子疼痛地叫着用力推开许凤茹，下炕拿起枪，恼怒地用刺刀不住地戳向许凤茹的肚子和前胸，将许凤茹杀死，才掀起衣服按着鼻子和耳朵跑出去。两个鬼子跟着向外跑去。 肖淑芸和许凤茹都躺在血泊中。 院子里，刘全有一身汗的回家来，看着只打了半板的袼被却不见人影，先到井边拿着水瓢喝了个饱，才擦着嘴大喊着：“他李婶，他李婶。”见无人应自语着：“这是上那儿去了。”一眼看到东偏房门里躺在血水中的肖淑芸，惊叫着“不好了，杀人了”，急忙跑出去叫人。 听到刘全有喊叫声跑进来的几个男女邻居，把昏迷后躺在血水里的肖淑芸拉起来。一个邻居看到炕上的许凤茹：“这里还有凤茹姑娘。” 许仁元和刘全有急慌慌地跑进来。许仁元摸着肖淑芸的脉搏：“还有救，老刘，快，送镇上夏郎中诊所。”刘全有和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肖淑芸出去。 一邻居拉着许仁元：“许先生，凤茹姑娘在炕上。” 许仁元转身看着炕上浑身是血的许凤茹，摸向凤茹的脉搏，然后放开手，拉过被单来盖在许凤茹的身上：“凤茹”。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一会儿后李志强从外边叫喊着跑进来：“娘，凤茹妹。” 许仁元擦把眼泪说道：“我让全有送你娘去镇上夏郎中那里了。凤茹，她死了。” 李志强到土炕前，掀开被单看着凤茹被杀的残状，然后盖上，伏下身子大哭：“凤茹妹……”泪如泉涌地流下来。 许仁元含着眼泪拉起志强说道：“志强，你娘伤的也很严重，咱先不顾死的顾活的，你快去夏郎中那里侍候你娘。现在就去。” 李志强止住哭擦了一把眼泪说：“老爷，那你自己在家，我去镇上看看。”起身出去。 许仁元看着许凤茹的尸体，痛哭起来：“凤茹，我的女儿……” 夏郎中诊所里，肖淑芸躺在床上，还处在昏迷中。李志强怔怔地坐在一边，看着昏迷中的母亲，给肖淑芸掖掖被单角。 肖淑芸痛苦地皱着眉，动了动身子，口中发出轻声的呻吟：“哎哟。” 李志强急忙站起来轻声地：“娘，你醒了么？” 肖淑芸用力睁开眼，无神地看了看，看到志强的脸：“志强，我这是在哪里？” 一脸憔悴加疲惫的李志强伏下身说：“娘，你这是在夏郎中诊所里，你受了伤，夏郎中给你做了手术，因为失血过多，你都昏迷三天了。” 肖淑芸回忆着说：“我是受了伤。三个鬼子把凤茹拉进屋要糟蹋，我举着三齿钩子和鬼子拼命，让鬼子捅了我一刺刀，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又问道：“凤茹姑娘咋样？” 李志强难过地扭过头说：“凤茹她……” 肖淑芸焦急地：“凤茹她咋了？你快告诉娘。” 李志强流着泪说：“凤茹她被鬼子杀死了，昨天已经埋葬了。” 肖淑芸哭出声来：“凤茹，我的好女儿。”眼泪不断地从眼里涌出。 李志强擦擦泪，也给肖淑芸擦去泪水，悲愤地说：“娘，你别难过，我会让小鬼子用血来偿还的。” 肖淑芸止住哭说：“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回去看看许老爷，劝他别太悲伤。也告诉他，我醒过来了，让他别挂心。” 李志强点头答应：“嗯。” 李志强一手提着盒子，一手搀着伤刚愈脸色苍白行走无力的肖淑芸来到坟前。 新坟上插着几根柳枝。坟前的墓碑上刻着“爱女许凤茹之墓 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夏 许仁元立。” 李志强和肖淑芸见到新坟，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来。 肖淑芸蹲在坟前，点上三拄香，把盒子里的供品拿出来摆上，又点上黄纸烧着，才喃喃地诉说起来：“闺女，是大婶没保护好你，让你年纪青青地惨死在鬼子手里。你也是个刚烈的女子，临死还咬掉了小鬼子的鼻子和一块耳朵，你是好样的，大婶没有白疼你。闺女，你太年轻了，你的死让大婶难过啊。”呜咽着哭起来。 李志强眼含着泪水默默地围着新坟转了一圈后，也过来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堆新土，回想着与许凤茹一起长大的一幕幕往事： 大树下，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一个男孩装老鹰，六岁的小志强装老母鸡，几个略小的孩子一个抓一个的衣服在小志强身后装小鸡，五岁的许凤茹是最后一个。 装老鹰的男孩左跑右跳地抓李志强身后的小鸡。李志强张开双手跳动着身子拦挡老鹰不让老鹰得逞，后面的孩子们随李志强的移动大幅度地摆动着。装老鹰的男孩三五次摆动后得手，抓住了最后面的小凤茹。 装老鹰的小男孩大叫着：“凤茹被我抓住了，凤茹被我抓住了。我不吃小鸡，就抢了小鸡做媳妇，凤茹给我做媳妇吧？” 小凤茹用力挣开小男孩的手昂头说：“我才不给你做媳妇呢。”跑到小志强身边：“我只给我志强哥做媳妇。志强哥，我只给你做媳妇。” 大杏树下，小凤茹和两个小孩仰头看着树上的三个孩子。 树上，小志强爬在最高处摘即将成熟的甜杏。 小凤茹在树下叫着：“志强哥，你上一点有个红了的杏，你给我摘下来。” 小志强向上看看，试着树枝的承受力慢慢上去把红杏摘下来。下树来把红杏交给小凤茹。 小凤茹双手捧着红杏看着，又抬起头用感激、自豪、夸赞、幸福的目光看着憨憨的小志强。 小志强一人噘着嘴在院里孤独无聊地玩着，年青的肖淑芸在厨房忙碌着做饭。 大门响，小凤茹背着书包跟着许仁元进家来。 小志强用羡慕和渴望的目光看着小凤茹。 小凤茹跑到小志强身边：“志强哥，我上学了，你想上学吗？” 小志强重重地点点头。 小凤茹跑到许仁元跟前拉着许仁元的胳膊：“爹，让志强哥也去上学吧，让志强哥和我一起上学吧。爹，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嘛。” 许仁元向志强摆摆手：“志强过来。” 小志强犹豫着走到许仁元面前。 许仁元弯腰看着志强问道：“志强，你想上学吗？” 小志强点头渴望地说：“想，我想上学。” 许仁元满脸含笑地答应着：“好，下午你和凤茹一块去上学。”又对肖淑芸说道：“她李婶，下午让志强和凤茹一块去上学，你给他准备准备。” 肖淑芸从厨房出来满脸欢喜地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听到让他上学的小志强脸上浮现出笑容，小凤茹高兴地跳跃着。 夏天，县城北女郎山上山的路上。青年的李志强和许凤茹并肩向山顶走着。 李志强说：“凤茹妹，快到山顶了，咱紧走几步看谁先上去？” 许凤茹慢悠悠地说道：“急啥，一天长着呢，说着话慢慢走多好，何必非跑出一身汗来。这里没有人，我要你拉着我的手走。快点。”把手伸过去。 李志强停住步拒绝说：“凤茹妹，咱们都是大人了，别拉手了，行吗？” 许凤茹执拗地说：“不行，我就要你拉着我的手走。”手还伸着。 李志强走过来抓住许凤茹的手：“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许凤茹胜利和兴奋地说：“这还差不多。”含情地看着李志强。两人幸福地向山上走着。 李志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面对新坟跪在地上，紧握成拳的手指咯咯作响，悲愤地说道：“凤茹妹，你死的好惨啊，都是小鬼子作的孽。今天我向你发誓，三个鬼子杀害了你，我要杀死三十个鬼子，为你、为娘报这血海深仇，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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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3 21: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