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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一九三九年的春天了。 团部里，李显忠、叶政委、田参谋长围着火炉商量着工作部署。 李显忠双手握着水杯：“根据李玉昆同志介绍的情况，鬼子新成立的这个便衣特务队对他们威胁很大，咱们这里也要加强防范，他们虽然不敢公开的作战，但是偷袭、渗透进来窃取情报、暗杀这样的事情是会有的，整个部队都要高度警惕，哨兵要加强对陌生人的盘查，团部警卫排不能放陌生人进团部来。吴书记、周专员的警卫力量要加强。老田把这些抓好落实。” 田参谋长立即应答：“好，我马上安排。” 叶政委手里转动着铅笔：“李玉昆同志说的王官庄的王德成，国民党封了他保安团团长，以后咱们也要注意他了。哼，这是国民党的阴谋，明里是检查国共合作情况，实是探测咱们八路军的实力，拉拢能使用的力量，这不是个好兆头。” 张参谋拿电报进来：“团长，政委，省军区的电报。”将电报递到李显忠手里。 李显忠接过念道：“‘李、叶：军区定于四月三日至十七日，在沂城抗日军政学校对全区连营团的政工干部和县级单位的组宣部长进行集中培训，请提前将各项工作安排好，保证政工干部按时参加。签发人：罗荣桓。’政委，罗司令员亲自签发的电文，要求所有政工人员必须参加。” 叶政委：“我带人去参加培训，咱就研究一下去多少人吧。” 团作战室里，李显忠和田参谋长在团部察看着作战地图：“吴书记开辟的历山县能拿下来，咱们团就能从东南面箝制省城，给日军以打击。也打通了咱们接近省城的通路，便于咱们向省城渗透，更多地掌握日军的部署和动向，在军事上也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张参谋进来：“团长，军区的电报。”把电报递给李显忠。 李显忠打开电报，看了一会，气得把电报拍在桌子上。 田参谋长疑惑地：“团长咋了？” 李显忠气愤地说：“国民党，卑鄙、无耻。驻博山太河镇的王尚志，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枪口对准咱八路军，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将电报推给田参谋长。 田参谋长拿起电报念道：“‘四专区李团长：奉命赴沂城参加培训的三区部队政工干部六十二人和负责护送的部队干部战士四十人，在途经博山太河镇时，遭到驻该地国民党王尚志部的突然袭击，死亡二人，伤二十多人，其他人全部被王部扣押。请你部速派人到太河镇与王部联系，查清事件真相，救出被扣人员，并将详细情况报军区。’团长，国民党又下手了，这群王八蛋。” 李显忠考虑了一下：“事情已经发生，你在家里主持工作，我去会会那个王尚志，看他是何许人也。” 田参谋长阻拦说：“政委不在家，你咋能再离开呢？这事由我去一趟，看他王尚志是个啥态度。是谈是打我先去侦察一番。” 李显忠略作思考说：“你去也行，你准备带多少人去？” 田参谋长说：“不用很多人，我带孙排长和两个战士去就行了。” 李显忠斩钉截铁地说：“你去，我在家做打的准备，只要王尚志不讲理，就给他点厉害，按毛主席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路上，田参谋长带孙排长和两个战士催马急驶，直奔博山太河镇。四人到王尚志部队的门口下马，田参谋长和孙排长把马缰绳交给两个战士，向门口一个挎手枪两个持步枪的站岗卫兵走去。 孙飞虎上前高声说道：“快通报，就说八路军四团田参谋长有要事要见王支队长。” 挎手枪的卫兵说：“你们请稍等。”进门去报告。 田参谋长四下观看，目光落在门口挂着“国民党别动队第五纵队十三支队指挥部”的牌子上，露出蔑视的一笑。 卫兵出来，带田参谋长一行人来到王尚志办公室门前，副官下台阶迎接：“王支队长在办公室恭候田参谋长光临。请进。” 田参谋长随副官进来，只见王尚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目不转睛地看材料。副官到桌前轻声地报告：“支队长，田参谋长来了。”王尚志还是手翻一页眼不离材料，漫不经心地说：“哦，来了，请坐。” 副官安排田参谋长坐下，倒水。 田参谋长面无表情地坐着，看着装模作样的王尚志。 矮胖的王尚志看完材料，才站起身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走过来说：“田参谋长，对不起，刚才看秦司令发来的电文，有失迎接，抱歉，抱歉。”过来坐在田参谋长对面。 田参谋长先客气地说：“王支队长日理万机，我少等片刻无妨。”又用严肃地语气说道：“王支队长，我是奉八路军山东军区的命令，前来了解和处理发生在贵部防地八路军官兵遭袭事件的。如今正是国共合作一致抗日时期，发生在王支队长防地这样的事件，可是破坏统一战线的行为呀，王支队长恐难辞其咎吧。所以还是请王支队长将真情相告，严肃查处当事人，放出扣押的我八路军官兵，并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我八路军可以既往不咎。” 王尚志听了有些气恼地说：“嗬，田参谋长是兴师问罪来了。发生这事的真实情况是，你们八路军三支队近一百多名官兵，荷枪实弹地闯入我的防区，我方认为是八路军要来争抢我的地盘，双方这才发生争斗，闯入我防区的八路军官兵全部被扣押。八路军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我的防区，不是对我部的武装挑衅吗？” 田参谋长辩驳着：“王支队长说的不是事实吧？事实是我八路军的政工干部要经过此地到沂城参加集训，并已经把通过这里的时间、路线、人数通报给你们，你们却无中生有地编造八路军要争抢你们地盘的谎言。就是在你们开枪打死打伤我八路军数名官兵的情况下，八路军也没有向你们开一枪，你说你用啥证明八路军要来争抢你的地盘？分明是你们有预谋地对付八路军，还要对八路军栽赃陷害。” 王尚志狡辩道：“八路军给我的通报是说要由此经过，可没有说带武器，并且还有三门迫击炮这样的重武器，你说，八路军不是对我的地盘有想法吗？” 田参谋长据理力辩：“王支队长，你我都是军人，你知道军人是人不离枪、枪不离人，八路军从此地经过携带武器是很正常的现象。你说八路军经过时带了三门迫击炮，可据我所知，目前在山东的所有八路军也未必有三门迫击炮，你说这不是栽赃陷害又是啥。王支队长，请你马上放出扣押的人和武器，我把他们带走。” 王尚志耍着无赖：“现在人还不能放，我要等查清事情真相再说。到时候事情查清了，人我放，但武器必须留下，我的地盘里可不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田参谋长气愤不已地斥责：“你这是威胁，讹诈，我们八路军也不吃这一套，你有能耐咋不去冲着日本鬼子使，却在这里搞摩擦，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这事说轻了是双方误会，说重了你们就是汉奸行为，我希望你悬崖勒马，别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做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话说到此，王支队长你看着办？” 王尚志顽固地说：“我已经说了，等事情查明了，我马上放人，现在还不行。” 田参谋长严肃地说：“话既然说到此，那事情的后果就由你负责了。告辞。”起身离去。 王尚志也用极度不满的口气说：“送客。”走到办公桌前又拿起电报：“哼，土八路，你能把我咋样。” 团部作战室里，李显忠和田参谋长两人在地图前。 李显忠坚定地说：“既然他要死心塌地地反共，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我计划用两个营的兵力和绣江、鲁山两县县大队的一部分，对王尚志部实施打击。要打疼他，让他记住，八路军不是好惹的。” 田参谋长：“那就这样部署。”李显忠重重地点点头。 按作战方案，八路军部队从三面包围了博山城，攻城的八路军战士已经运动到围墙下，十几个梯子随时准备竖上墙。掩护攻城的机枪瞄准了城头。李志强带领的特勤中队跟在八路军的后面。 李团长向张参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张参谋将三颗红色信号弹射上天空。 八路军连长手举手枪：“攻城。”跃起的八路军战士把梯子架上围墙头，一个接一个的八路军战士爬上梯子爬上围墙。围墙上响起激烈地枪声。 围墙门被打开，八路军战士和县大队队员高喊着“活捉王尚志”冲进围墙去。 太河镇里到处枪声大作，王部的士兵本来就没有多少战斗力，更敌不住八路军猛烈地进攻，不住的后撤，顽抗的被打死。 城里“缴枪不杀”的喊声四起。一队队的王部官兵弃枪奔逃，有的就地投降。街上到处是八路军押着一队队的俘虏向别动队部集中。 在八路军猛烈地攻击下，王尚志早已吓破了胆，和副官放弃了指挥部，带着四五个卫兵骑马跑到街上。看着一触即溃满街乱窜的士兵大喊着：“不要乱，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一个军官跑过来报告：“支队长，八路的攻势太猛了，弟兄们顶不住，都缴枪投降了。” 王尚志气急败坏地吼叫：“窝囊废，再组织人，给我打，打。” 副官看看眼前的局势：“支队长，大势已去，我看是顶不住了，咱可不能落到八路手里。支队长，南北西都有枪声和喊声，只有东边平静，咱向东跑吧。” 王尚志：“组织部队向西顶住，向东，向东，快跑。”拨马向无枪声的方向跑去。 街口一队国民党兵负隅顽抗，机枪步枪向李志强中队射来密集的子弹。李志强隐在一个门洞下，趁敌人射击间隙扔出两颗手榴弹，手榴弹在敌群里爆炸，机枪被炸哑了。国民党兵败退下去。李志强带着特勤中队边打边向前冲着，向赶鸭子一样把国民党兵追着向前跑。 国民党兵边跑边扔武器，丢下武器的坐在路边举手投降。 李志强抓住一个军官问：“说，王尚志那里去了。” 军官战兢兢地回答：“王支队长向东跑了，命令我们在这里掩护。” 李志强一招手：“快，向东追，活捉王尚志。”在前面带队猛追。队员们也高喊着“冲啊，追啊，活捉王尚志。”跟着顺大街向前追去。 学校里一排加固了门窗的房子里，被关押的八路军官兵听着激烈地枪声，看着远处的光亮，晃动着上了锁的门。王部军官领刘中贵带一队八路军战士赶过来。 刘中贵向房子里喊着，：“同志们，我们四支队营救你们来了。”对战士：“快，找家伙，把锁砸了。” 有的战士用石头，有的用枪托砸开了铁锁，被关押的官兵冲出来：“走，找王尚志那个杂种算账去。”二百多人冲出大门。 李显忠和田参谋长来到王尚志部队门口。李显忠指着门口的牌子鄙视地：“狗屁别动纵队，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张参谋从里面出来，手拿一份材料：“团长，参谋长，王尚志跑了，这是从王尚志办公室里缴获的材料，这是一份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发给秦启龙转王尚志的电报，对王尚志袭击我八路军的事件大加赞赏。”将电报递给李显忠。 李显忠拍着电报说：“这就是他们袭击八路军的罪证。”又交给张参谋，张参谋收进文件包。 田参谋长对张参谋指示道：“联系三支队的干部战士，给他们武器弹药让他们返回驻地。再是通知部队，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和武器，俘虏留下关进王部指挥部大院，武器弹药全部带走，准备撤出战斗。”张参谋立即去传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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