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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队员们聚在院里，有的擦枪，有的闲聊天，议论着夜间的战斗。严翠萍给几个受伤的队员包扎伤口。四五个队员在井台边洗衣服。陆枫从前院过来走到聊天的队员中：“嗬，议论的很热烈呀。” 一个队员看见过来的陆枫，讨好地说：“其实这一仗得感谢陆区长，如果陆区长不提让咱们上陆地上来的意见，咱们还憋屈在湖里，哪有这场仗打。”其他队员却是真心地随声附合着。 墙角的小院门开了，穆怀仁的妻子提着水桶过来打水。她的长相虽然不是十分的漂亮，但是身材苗条，脸面白净，有姿有色，特别是走路摇摆的姿势把队员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陆枫也看过去。众目睽睽下，穆妻的行动更是有些娇羞显得不自然了。 穆妻用轳辘打好水，挽着袖子过来对几个洗衣服的队员说：“我来帮你们洗吧。”蹲下来帮一个队员洗起来。 几个队员看着穆妻洗衣服的熟练动作，怔在那里。 陆枫走过来，站在穆妻面前，厉声地说：“起来，谁叫你来给队员们洗衣服的？”陆枫的严厉声音引得队员们都看过来。 穆妻站起来，两手在衣服前襟上擦着水，看一眼严肃的陆枫又低下头去说：“没人叫俺给他们洗衣服，俺是听政府领导说叫俺老实劳动改造，俺觉得这也是劳动，还是为你们劳动，是俺自愿的。” 陆枫生硬地问：“你叫啥名？” 穆妻又看一眼威严的陆枫：“俺叫潘翠兰。” 陆枫自语一声“潘翠兰。”又放高声：“我说潘翠兰，你不要常到这里来拉拢腐蚀我们的革命战士，还是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潘翠兰抬头看看缓下来的陆枫，自己也由胆怯开始自然起来：“是，我听政府的。”慢慢向井台走去，提上水走了。关院门时又看了一眼关注着自己的陆枫。 会议室里坐满了各村来开会的村干部。赵春水向李玉昆：“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看李玉昆点头同意，赵春水先进行开场讲话：“大家静下来，开会了。同志们，这是县大队又一次打下沙集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咱们请县委李书记讲话。” 李玉昆站起来，看一圈参会的区村干部说道：“同志们，沙集镇又回到了抗日军民的手中，刚才讲话的就是共产党八路军领导下的新任沙集区区长赵春水同志，有些人已经认识，有些人还不认识，我给你们一一介绍一下。”指着陆枫：“这位是副区长陆枫同志。”指着董其文：“这是区小队副队长兼指导员董其文同志。现在咱们区上的工作人员相对缺乏，以后还要从各村选拔积极上进又有工作能力的同志来区上工作。同志们，前一时期，由于鬼子扫荡我们的根据地，这边咱们的抗日政府和抗日武装也遭到鬼子的摧残，连累到许多村干部和乡亲们受害。这次同志们都看到了，要来进攻沙集的鬼子和皇协军遭到我们县大队和区小队的沉重打击，丢下十几个死伤的士兵和二十多条枪撤走了，我们的抗日武装力量强大了，能够对付住鬼子和皇协军的进攻了。经过这十几天的相处，乡亲们重新认识了我们，了解了我们，也更加信任我们。今天，各村的村干部来开会，标志着沙集已经动员起来，抗日政权已经建立起来。” 赵春水、陆枫带头鼓掌，村干部们也热烈地鼓起掌来。听着李玉昆继续讲：“下步，我们要在各村建立抗日武装，就是从各村的先进青年中，选拔优秀分子，组织民兵队伍，把我们夺取皇协军的和这次缴获的武器发给民兵，把民兵武装起来，再由区小队的队员们到各村指导军事训练，使咱们这里也像三官镇的民兵一样，逐步实现军事技术的提高、敢于参战到能各自为战、村村联防的目标，使沙集区再也不怕来进攻的鬼子，并能把他们顶住甚至消灭掉。” 村干部又鼓起掌来。 会后，李玉昆向赵春水等区干部们交待工作事项：“经过这二十来天的努力，沙集的工作基本上走上了正轨，下步全靠你们区干部的共同努力，把全区的工作做好，你们三个区委的同志，都是第一次独立地开展工作，重大事项谁也不能个人说了算，要经过会议研究决定后再执行和落实。区委的工作要紧紧围绕动员群众参加抗战这个总方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认真贯彻党的抗战方针政策，坚持走群众路线。赵春水同志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已经有了实际工作经验，再经过一个时期独立工作、独立思考的过程，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陆枫同志是大学生，思想先进，认识问题敏锐，又经过一个多月抗大分校的学习，理论政策水平又有新的提高，但要注意在实际工作中磨砺自己，沉下心来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成一片；董其文同志重点要抓好区小队队员的思想建设，强化组织纪律性，也要根据谷参谋长和你们研究的防守方案进行演练，在提高军事技能和协调性上下力气，保护好沙集的安全。总的要求是，你们要多报告情况，取得上级的指示和支持，才能保证工作的正常开展。我和谷参谋长、李队长离开县委已经二十来天了，虽然不断传递情况，还是会积攒下大量的工作，所以我们计划下午就离开沙集返回三官镇，这里的工作就由你们三人担起来。” 赵春水代表三人保证：“我们一定努力工作，让县委领导放心。” 李玉昆也信任地说：“那好，我等你们各项工作取得优异成绩的好消息。” 赵春水说：“这里的老乡听说你们要走，下湖扑鱼去了，让你们带些鱼回三官镇，慰劳县委的同志们。” 李玉昆说：“那我就代表县委的同志谢谢沙集的乡亲们了。” 李玉昆、谷丰、李志强三人从沙集回来，见只有于曼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材料，李玉昆打声招呼：“好雅静啊，这办公室咋只有于部长一个人啊。” 于曼听到声音抬头看见三人，急忙放下笔：“呀，李书记、谷参谋长、志强，你们回来了？”起身迎接，给三人倒水喝。 三人坐下。李玉昆问道：“大队长他们哪里去了？” 于曼回答道：“大队长有点小事去处理了。他嘱咐，如果你们回来，先休息一两天再说。李书记，你去看看嫂子吧。” 李玉昆顺从地答道：“如果没有多少事，我就去看看。” 谷丰看着李志强说：“志强随李书记去，到董家营顺便检查一下民兵工作，带翠萍一块回去，让翠萍明天赶回来。” 李玉昆推辞说：“我的个人行动，就不要兴师动众了吧，我只带强子回去就行了。” 谷丰关心地说：“还是小心没大错，你若出点事，那可是咱绣江县的大事，谁也担不起责任，志强一定要去。” 李志强做好了出发准备。李玉昆说了声：“那咱们现在就走。”同李志强出去。 晚上，董家营村公所民兵队里，十多个持枪的民兵站成一排，集合完毕。队前，民兵队长董全义向李志强报告：“李队长，基干民兵全到了，请你安排任务。” 李志强走到队前：“同志们，县委李书记来这村了。为了以防万一，今晚就安排咱们民兵同志们加强岗哨。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住各个村口要道，遇有来袭的鬼子和便衣特务队，立即鸣枪示警，并尽量阻击敌人，我们立即赶过去支援。每个街口两人放暗哨，主要监视村外的动静，不要吸烟说话暴露目标，也不能打瞌睡睡觉误事，哪一组出了问题，哪一组可要承担责任。” 董队长也强调地讲：“这可是军事行动，一定要按李队长要求的去做，不能有半点马虎，出了问题可是要执行纪律的，大家明白吗？” “明白了”。民兵同声回答。然后两人一组走出去。 崔金凤屋里，李玉昆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男孩已经在炕上睡熟并发着轻微的喘息声。强子正给李玉昆准备洗脚水。 李玉昆说：“强子，你先洗了准备睡觉，我一会再洗。” 崔金凤从外面进来：“强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铺了，你累了一天了，洗脚早去睡吧。” 强子端水出去了。 崔金凤接过孩子放到炕上，对李玉昆：“你也准备洗脚吧。”拿个盆子去打水。 深夜。李玉昆和崔金凤相拥在炕上亲吻着。崔金凤轻声地对李玉昆说：“我有了。” 李玉昆惊奇地说：“真的？” 崔金凤有些娇羞地说：“以前很准时的，这月过了八九天了也没来。没想到你这么猛。” 李玉昆更紧地搂抱着崔金凤说：“别光说我，三十多岁的人，都是干柴烈火。”慢慢松开紧抱的手说：“金凤，咱们有这两个孩子，行了，这个不要了，就打掉吧。现在的形势这么紧张，工作这么多，我们哪有精力来照顾孩子，以后条件好了再说。你看李大队长和于曼，为了工作，婚都不结。” 崔金凤倔强地说：“我不，我不管别人咋样，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我要给你生个亲生的孩子，才算完成嫁给你的任务，才对得起你李家的列祖列宗。孩子生下来你忙你的，我就是累死也把孩子拉扯大。 李玉昆继续说服着：“我们把这两个孩子拉扯大，不也和我们的孩子一样吗？” 崔金凤抱紧李玉昆，流露着真情：“我知道你疼这两个孩子，把这两个看成和亲生的一样，可我就是要生个李氏血脉的孩子，你不必再说，这孩子我生定了。” 李玉昆叹口气说：“你呀真够犟的。睡吧，明天我还要返回镇上。我总觉得于部长有事瞒着我。主要意思就是让我回来一趟，同志们的心意呀。”又拥抱住崔金凤，两人亲热起来。 夜深人静。李志强和严翠萍靠的很近的在街上走着。 严翠萍两手抱着李志强的胳膊，头靠着李志强的肩膀，轻声地说着话：“那天，你要不去救我，我就被便衣特务队抓走了。志强，我若是被鬼子、被便衣特务队杀害了，你会想我吗？” 李志强坚定地说：“会想。我也会像给凤茹报仇那样，至少杀死三十个鬼子和便衣特务队员来祭奠亡灵。不过我更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活着才是美好的。” 翠萍转过身搂住李志强，把头贴在李志强胸前：“志强，你真好。”幸福地依偎着，磨蹭着志强的脸。 李志强用力拥抱了严翠萍一下，才慢慢把严翠萍推开，在严翠萍耳边轻声地：“快分开，当心让人看见。” 严翠萍搂抱地更紧：“我不管，让人看见又咋了？” 李志强又拥抱住严翠萍：“忘了咱们的约定了？” 严翠萍半玩笑半认真地：“那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 李志强拥住严翠萍的头，两人忘情地亲吻在一起。 李志强轻轻推开严翠萍：“这下满意了吧。” 严翠萍满足地微笑着说：“算你完成任务了。”两人又慢慢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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