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梁母从难定家计 红玉发配润州城 却说那梁太公和梁忠信的丧事处理完毕后,梁母和子女们在堂屋里商议着今后的日子,守门人领了知府公差进来,那公差说了句“我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递函,这是枢密院转来的公文,请梁夫人查收。”递上公文,转身就走。 梁母将公文袋拆开,将公文递给志猛。志猛念道:“楚州知府承办并转罪犯梁忠信家属知悉:偏将梁忠信及其子梁志勇因贻误军机已受军法处置。兹将事后有关事宜函告如下:一、将梁忠信及其长子梁志勇革除军籍,不再任用,即日起停供军饷俸禄。二、罪犯梁忠信家中满十四岁的男丁应募服兵役,公文到三日后到府衙报到。三、罪犯梁忠信家中女眷满十二岁未婚者征服劳役,公文到三日后到府衙报到。以上条款需谨遵,不得违误,否则按抗拒朝廷论处。枢密院大宋政和四年七月庚申日。”边念着已经怒火中烧。梁母听完也愤怒地说:“这是刘贼通过在枢密院的童贯,要对咱们斩尽杀绝啊。” 梁母虽然满腔愤怒,可看看三个气愤填膺的孩子,还是安抚着:“现在咱们要忍下这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官府给了咱们三天的时间,那咱们就先合计合计这事怎么办。” 志猛愤慨地:“怎么办,看他们这么步步紧逼咱们,我都想反了大宋,找座大山占山为王,招兵买马,等兵马壮大了,找个机会,杀尽这帮奸贼。” 梁母严肃地喝斥:“志猛不得胡说。现在你大哥有伤卧床,两个弟弟年少气盛,正需要你管教引导,你竞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咱家到你父亲已经三代任大宋领军之将,可谓忠良之家,岂容你谋反为寇。再说你小小年纪,说出这样不知深浅的话真是不自量力。以后再敢胡说,我就将你逐出家门,永远不认你为梁家后代。” 志强和红玉看着梁母:“那咱们怎么办呢?” 梁母深沉地:“我这几天就在想,他们给你爹你哥定了罪名,朝廷断咱们的俸禄是早晚的事,你爷爷去世,俸禄自然也断。家里断了生活来源,也就不能象过去那样过大家族的生活了。现在你们三人应募从军,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好处是你们可以出去谋自己的出路了,出息的好,落个比你爷爷、父亲官职高的将军,重新振兴咱梁门。再不济,你们也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在家里和家人抢饭吃。再是这家里要减少下人,我的意思是所有下人一个不留,咱们自己照顾自己。现在家中积蓄还有一些,这些积蓄补赏遣走的下人一部分,剩下的就要省吃俭用的过日子了。” 志刚心思缜密,听了梁母话后说道:“娘想得很好,我们兄弟三人如很快争到个一官半职,就可以得到俸禄补贴家里。可下人一个不要,大哥有伤在床起不来,娘年纪也大了,这个家怎么照应的过来。我看还是留两个为好。再是那枢密院公文上要咱们家十二岁以上的未婚女子充劳役,两个妹妹都在其中。这事要好好商量一下。” 梁母听了略作沉思:“志刚说的也有理。不留下人,你大哥这照顾买药请先生就是个大事。再是你两个妹妹的事要好好安排一下才能过得去。你二妹已经十五岁了,不妨就说头几年已经订了亲,现在就嫁出去,免得在外抛头露面还不知什么结局。可是红玉,只有让她进官府服劳役了。”心疼地看着红玉。 红玉听了紧紧地抱住梁母哭着:“我不离开娘。娘,我哪儿也不去,就和娘在一起。” 梁母擦去红玉的眼泪,把红玉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抚慰着:“孩子,娘舍得你们吗?这只不过为了长久之计才不得不行的下下之策。将来你四个哥哥无论哪个出息了,我都会想着先把你赎回来。红玉,别怨娘心狠,娘也是为了这个家啊。”梁母说完,轻轻推开红玉,擦去自己满脸的泪水,对志猛吩咐道:“你到王府请王老爷来帮着拿拿主意。” 志猛答应了前去,不一会就同王老爷一起来了。王老爷到客位上坐下,梁母上前见礼退到一侧说道:“王世叔,家中一些事情,我们孤儿寡母的拿不定主意,请王世叔给斟酌斟酌。” 王老爷开门见山地说道:“志猛把你们商量的经过和结果都跟我说了。侄媳妇有主见,处理的也恰当。在这种时候不这么做不行。我很赞成。只是二孙女的婚事过于仓促,不知看好了哪家后生。” 梁母实情相告:“现在还没有看好哪家,只要王世叔认为可行,我去找媒婆来说明条件,让媒婆去说。只要找个忠厚老实人家,孩子有个好的归宿也就行了。” 王老爷无不担忧地说:“这么仓促给她办,还不是把闺女推进火坑?”又用商量的口气对梁母说:“这样行不行,我的大孙子文波今年十八了,也还没定亲,就让他们两人成亲,两家对两个孩子都熟悉,知根知底,两个孩子也见过面,两家离的近也有个照应。你不嫌弃文波,就给他们定了,马上成亲。” 梁母听了很是感激,但却坚决拒绝:“世叔,使不得,俺们是戴罪之家,怎能沾辱你家的清白。这万万使不得。” 王老爷苦笑了一下:“什么戴罪之家,对世侄的为人我还不清楚,而且这事的根由我也听你公爹说了,忠信是被奸人陷害。你们是将门之家,我也是辞官致仕在家之人,也是门当户对。你若答应,我立即安排人来提亲下聘作迎娶的准备。” 梁母见王老爷态度坚决,心存感激只好客套:“只是高攀不当。” 王老爷说道:“世侄媳不必客气,你公爹在世时,我就想提,还没张口,你们家就摊上这么多事,也就搁下了。现在提亲正是时候。就这样说定了。就是红玉,我也早想聘给二孙子文涛,他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友爱,是天生的一对。可是红玉还小,不到婚配年龄,再说官府定了要女眷出劳役,咱府上一个也不去,定让官府翻脸,事情会全部弄糟,所以这时候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梁母无可奈何地:“只是苦了红玉。” 王爷爷叹口气:“那能事事都面面俱到。就这样定吧,我告辞了。”梁母吩咐志猛送王爷爷。王爷爷回去后就差家人送过来聘礼,并安排一家上下忙碌着准备迎娶。 晚上,梁母举行晚宴,一是答谢老爷和太公辞世全家人付出的辛苦劳累;二是为志猛志刚志强三兄弟应募服役,二小姐明晚出嫁,红玉服官役送行,全家吃的一顿团圆饭,分别饭;三是家中断了生活来源请诸位下人们另谋出路的歉意酒。一场酒喝的人心酸,苦断肠。 这两天,梁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既准备红玉二姐出嫁,又准备志猛红玉四人的行装,志猛红玉四人又去王老爷等亲朋好友处告别,都是忙忙碌碌。吃罢晚饭,志猛志刚志强红玉四兄妹到志勇房里来看志勇。志勇见四人过来,侧身坐起来,拍拍床,示意四人坐近了说话。 志猛看着还不能下地行走的大哥,心里很不是滋味,轻声说道:“哥,我们四人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再来和哥说会话。” 志勇看着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要离家出远门,也是百感交集:“没想到刘贼这么狠,事过了还要迫害咱们家。”又嘱咐道:“志猛、志刚、志强,你们在外面要多长个心眼,世上心术不正的人大有人在,好人坏人结交一段时间就大致上能分清,但无论什么时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什么人都要话到嘴边留半句,不可全抛一片心,更不能心直口快一冲性,要学会保护自己。”又看着红玉说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红玉小妹,十二岁的孩子去做劳役,没有家里人照管,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唉,这都是哥哥无能,竞保护不了一个小妹。”说着眼里泛着泪花。 红玉也是满眼含泪,却是刚毅地劝慰着哥哥们:“哥,你不要难过,娘说,这是命,但是我要同命运抗争,争取自己的生活,就是结束了性命,也决不辱没梁门的声名。” 志刚看着红玉,说着激励红玉的话:“小妹从小就刚烈,意志坚强,只是年龄这么小就独立生活,要保护自己也不容易。亏得小妹机智聪明,又学了武功,发挥的好,自保也没多大问题。” 志勇从床里拿出短剑:“小妹,哥送你一件礼物。这把短剑是咱家的至宝,它是祖爷爷抗辽时从一个辽国将军手中所得,锋利无比。我随爹出征时爷爷给了我,现在我在家,此剑也没用武之地了,就送给小妹携带护身。给,小妹,拿着。”把剑递到红玉手里。 红玉感激地叫了声“哥。”双手接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半看剑,剑身泛着寒光,急忙插剑入鞘。 志猛起身说:“哥,今晚二妹出嫁,你歇着,我们去看看二妹,明天再来向你辞行。”带领三人离开。 按照习俗,梁府里因梁太公和梁忠信新丧不出百日,虽然二小姐出嫁是大喜的事,但家中也不得有喜乐响声,只从大门到后院二小姐卧房一路挂着十几盏灯笼。梁母和几个女佣人在二小姐房里,一边给二小姐打扮新娘妆束,一边向二小姐传授着做儿媳妇的注意事项。志猛红玉四人过来,看着打扮齐整如花似玉的二小姐,才与二小姐说笑祝福,烘托了些办喜事的喜庆气氛。 半夜时分,大门外传来喜乐声,来到门口止了乐,娶亲的队伍进了梁府。老管家同王府管家领新郎王文波过来拜见梁母,老管家唱礼,新郎官给梁母三叩首。然后同志猛三兄弟见礼。宾相扶二小姐上花轿,新郎扶轿而行,全家人将花轿送出门。 送走了二小姐,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回各自住处歇息了。梁母对红玉说:“红玉,今晚你来跟娘睡。”红玉随母亲去了梁母卧室。 三天期限眨眼就到。清早,梁母早早起来又查看志猛兄妹四人的行装,看还缺少什么,直到满意为止。 志猛四兄妹陪梁母吃罢早饭,各自带好行装,来拜别母亲。 志猛三兄弟过来跪到梁夫人面前,连磕三个头:“孩儿拜别母亲。” 红玉也过来磕头:“红玉拜别母亲。”说着泪如泉涌,在场众人看着十二岁还是孩子的红玉就要远离家门,无不掩面下泪。 梁母把梁红玉搂在怀里:“你这么小就离开娘,娘最不放心你啊。”止不住泪如雨下,颤抖着手抚摸着红玉挂在脖子上的配玉:“但愿这块玉真的能保佑我的红玉平安吉祥。” 红玉擦一把泪水:“娘,你放心,红玉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有机会就回来看您看哥哥。有顺便的人就捎信来。娘,你放心吧。”边说,泪水止不住又流下来。 梁母擦去红玉的泪水,坚定地说:“你们该走了。梁家的子女,决不是懦夫。娘送你们出门。”推着四个孩子向外走。众人相随送出大门,眼看着四人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去。 楚州知府坐在大堂上,志猛四兄妹走进来给知府磕头。知府当堂就判将梁志猛、梁志刚、梁志强三兄弟发到襄阳府总兵张俊营中效力,将梁红玉发到京口(即现在镇江,宋时称润州)官衙处置。着师爷刘佩昌写好公文,即日起送。说完退堂不知做什么去了。 刘佩昌写好公文,交给两公差,又拿出两包银子塞到公差手里:“两位,这四个孩子,是我的亲戚,在路上还请多多关照。”两公差虚让着把银子收起来喜的面如桃花:“师爷太客气了,你的亲戚和咱的亲戚一样,还让师爷破费。”闪空出去,刘佩昌自是对志猛四兄妹一番交待。 府衙门口,红玉与三个哥哥分手,又是一番生离死别的悲痛和叮咛嘱咐,公差过来几番催促,红玉才含泪和三个哥哥分手,胳膊上挽着个包袱,跟了公差,从楚州码头上船赴京口。 船上,差人进舱安排红玉和自己的铺位,出来对红玉说:“你这小妮子在船上可不能到处乱跑,掉到水里可不是玩的。还是到船舱里吧。”拉着红玉进舱。船驶离码头,红玉悲凉地看着越离越远的楚州,却暗暗地下定决心: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我一定要回来。 经过四天的航行,船靠上京口码头,差人带领着梁红玉下船,进城直奔润州府衙。知州赵太守坐堂,公差带红玉进来,跪下磕头,然后公差呈上公文,等待发落。 赵太守拆袋看公文毕,不耐烦地说:“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劳役。就发到知春院充官妓吧。刘三,你送这孩子到知春院把她交给鸨母。”公差刘三答应了领红玉去了知春院。 各位你知道吗,这润州知春院,乃是官办的妓院,专门接待和侍候上面往来官员的地方,平时没有接待,也招引其他嫖客前来寻欢作乐,挣的就是皮肉生意的钱。知春院由两重院落组成,丈把宽的砖铺路从大门直到后院各个房间。前院是小四合院,北房南房有三十多间,都是中间开门上街或进入后院,南北房间里住着鸨母和杂役人员;东西厢房也有十多间,是厨房洗衣房。院内拉着几根晒条晾晒着床单被罩枕巾之类床上用品。后院是妓女们的天地,院内有假山水池,假山边有一个六柱支撑琉璃瓦的六角凉亭,假山上花红竹翠,水池里荷花下游动着几种或名贵或普通的金鱼。北面是十几个独立向阳白墙青砖的瓦房,房间里布置的富丽堂皇,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妓女出出入入,向在院里的男嫖客抛着媚眼。从各房间传出的大都是打情骂俏的淫声浪语和贱笑声,偶尔也有一阵阵高雅或风流的音乐声传出来。 那刘三带红玉进来的时候,鸨母郑妈妈正指挥着杂役们打扫清理着前院的院子,见刘三带个孩子进来,立即笑脸相迎上前打招呼:“刘大差官,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刘三过来就坐在石桌旁:“知州大人今天接了从楚州来的公文和发配来的罪犯女眷一名,着我送来知春院交给你。”对红玉发威地喝道:“喂,你过来,见过郑妈妈。” 红玉过来给鸨母磕头:“小女红玉见过郑妈妈。” 鸨母左看了右看,上下打量着红玉:“站起来,站近点让我看看。”仔细端详着站在面前的红玉:“嗯,这模样儿身段儿都是百里挑一的,不错,我收下了。你多大了?” 红玉被鸨母看的怯怯生生的:“十二了。” 鸨母说着红玉听不懂的话:“十二小了点。不过调教出来正好。我说红玉呀,咱这知春院接待的大都是达官贵人,这里的姐姐们吃的好,穿的好。你还小,就在这院里打打下手干些零活,慢慢学本事。” 转身叫身后的一个小姑娘:“春红,这是新来的红玉,她和你住在一起,干活你带着她,你先带她住下,再熟悉熟悉咱这前院后院的活。” 夜晚,红玉听了春红讲述的知春院,听着身边春红熟睡的轻微鼾声,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在红玉头脑里一一闪过,不仅双眼流泪,也恨的咬牙切齿,暗暗攥拳,发誓报仇;又想到自己被官府判到这妓院来,小小年纪离家背井来服官役,何时是个头呢,看这妓院门口,管的也不是很严,逃出去不是问题,可逃出去后能避开官府的追捕吗?那样不是又会连累家庭连累母亲哥哥加重罪责吗;想到母亲哥哥,就又想到母亲同哥哥在家,一个年龄已大,一个重伤在床,日子怎么过?翻来覆去,思前想后,竟然半夜多了毫无睡意。再想到母亲哥哥分别时的嘱咐,于是暗暗下定决心,既来之,则安之,生活折磨我,也是考验我,一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要用爷爷教的功夫,王爷爷教的知识和做人规范,处处留心,发挥好聪明机智和武功特长,好好保护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黄河尚有澄清日,为人岂无走运时?等熬到出去了,就找机会手刃刘子周奸贼,为父报仇雪恨。想着想着,心气平缓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春红把红玉叫醒,两人早早起来,拿着扫把和抹布打扫院内和前院各房间。上午,春红带红玉在井边打水洗刷厨房用具和后院各屋的床上用品。下午,春红又带红玉到后面姑娘们房间打扫卫生,扫地抹桌。红玉留意着各个姑娘的房间,门口牌子上写着姑娘的名子,接触着不同面孔的人。对她们有不理不睬的,有撇嘴扭腮的,有语言尖酸刻薄的。见春红不言语,红玉也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打扫到东头,最东头房间传出悠扬的琴声。春红领红玉走到传出琴声房间的门前,红玉抬头看见门上挂的牌子上写着“郑芙蓉”,随春红掀帘子进去,映入红玉眼里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年轻美艳的女子,正在心无旁骛地抚动着琴弦,发出优美的乐曲。两人一边听着琴声一边干活收拾。一曲弹罢,那女子含笑说道:“妹妹坐下歇会儿。” 春红含着笑:“郑姐姐又抚琴呢,打扰你了。” “这个妹妹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郑芙蓉看着红玉问道。 红玉见郑芙蓉不似其他房间的妓女尖酸刻薄,而是面带微笑和蔼可亲,急忙施个礼答道:“郑姐姐,我是昨天才来的,叫梁红玉。” 郑芙蓉起身拉着红玉的手:“我叫郑芙蓉,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玩,咱们说说话。” 红玉开心地:“谢谢郑姐姐。姐姐弹的曲子真好听。” 郑芙蓉松了红玉的手又要坐下:“那我就再弹给你听。” 春红急忙拉住:“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妈妈会骂的,红玉咱们走吧,隔天再来和姐姐玩。”红玉只好告辞。 晚上,红玉春红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说话,春红关切地问道:“红玉妹,今天累不累?” 红玉以实相告:“我以前没干过这些活,现在什么活都干得笨手笨脚,今天还真觉得有些累。” 春红安慰着:“我开始也不习惯,日子长了就好了。这些姐姐们秉性不一,有的嫉妒心很重,有的爱吹毛求疵,咱们还是躲着她们点好。这些姐姐中,只有郑姐姐待人和气亲热。并且这院中只有郑姐姐守身如玉,是卖艺不卖身的。” “那郑姐姐是怎么做到卖艺不卖身的?”红玉立即好奇地问道。 春红知无不言地说:“听说这郑姐姐原先是官府小姐,只因父亲被参入狱死于狱中,母亲一病身亡,官府就把郑姐姐作为犯人眷属送进这知春院。可这郑姐姐天生性格刚烈,又善琴棋书画,进院后就向妈妈说明卖艺不卖身,如果强逼有死而已。妈妈见郑姐姐人长得美貌,又精通乐律,闻名前来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也不少,并没有少给妓院挣银子,就默许了郑姐姐。” 红玉听了沉思半晌,自言自语道:“我也要学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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