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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新夫妇乘兴游两山 老禅师赠书识英雄 太阳光从窗户里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韩世忠梁红玉度过新婚之夜后仍在沉睡。 梁红玉醒来，看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急忙推醒酣睡的韩世忠，着急地说：“将军，你睡过了，误了点卯了。” 韩世忠惊醒：“哦？嗨，我忘了跟你说了，因为新婚，总兵给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么，就是在家陪夫人，不用随应点卯。”又将红玉放倒，搂抱起来。 搂抱亲吻一阵后，红玉推开韩世忠坐起身穿衣，娇喘着说道：“从小到今，我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个时候呢。” 韩世忠不以为然地：“不是新婚吗，再睡一会不妨。” 红玉却正色道：“将军，我不想以酒色使将军沉醉温柔乡，将军还是应该像过去那样勤奋上进才好。” 韩世忠松开搂抱红玉的手：“我会那样的，只是新婚密月时期，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坐起来又在红玉的脸上亲了一口。 红玉高兴之色溢于言表，边穿衣服边说：“将军，一个月的假期，你打算如何度过？” 韩世忠也开始穿衣服：“我没有计划，夫人有什么打算，就按你的计划进行好了，小将军奉陪到底。” 红玉下床边穿戴着边说：“这一个月，一、游玩，镇江有名的地方，将军陪我去看看；二、探亲，我现在已是清白自由之身，我要让夫君陪我回乡探望母亲哥哥姐姐们，让他们见识见识红玉夫君的风采。三、教我骑马射箭，在家时爷爷和父亲因我年少力薄，不让我骑马射箭，所以骑射还没学过，现在请夫君指点教导。” 韩世忠也下床穿衣服，边收拾自己边说：“夫人打算的不错，就按夫人计划的执行。这镇江最有名的就是金山、焦山、北固山，都在长江之中。咱们一两日游完这里，就回楚州，我去就是探望岳母和大舅哥，并不是要展露什么风采，别想着让你的夫君出丑。回来抽空再切磋骑射。今天你且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游玩，两天后即可起程赴楚州。只是夫人想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红玉思索着说：“我来镇江时走的水路，那时心情不好，可确实路途上无什么景色观赏，这回就走旱路吧，边走边玩。”打好洗脸水放在地上说：“夫君洗漱吧，咱们出去吃饭，顺便买些厨具回来，咱们自己生火做饭，打点以后生活。”开始叠被扫铺。 韩世忠洗漱完擦着脸说：“说到生活，我从小就在军营，吃的是大锅饭，睡的是大通铺，如今过这家庭小生活，还真不知如何做。家中之事就由夫人作主。只是事事让夫人动手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买两个丫环，照应家中日常事务。夫人意下如何？” 红玉过来梳洗：“这事等从楚州回来再说吧，咱们先凑合几天。再说，有人来打扰咱们的两人世界，我还不习惯呢。” 韩世忠擦着脸梳着头：“一切都按夫人的意思办。咱们该去吃饭了，我的肚子还真饿了呢。” 红玉看着世忠，微笑着有意逗趣：“不是那发狂的时候了？” 韩世忠又从背后搂住红玉：“你若愿意，我还想发狂。” 红玉推开韩世忠，手指轻点韩世忠的额头：“没正经。” 第二天，韩世忠携梁红玉来到江边，乘小船到金山脚下游金山。随游人进寺游玩。走过书有‘金山寺’的山门，两人步行上山。 韩世忠边携红玉前行边介绍着：“这润州沿江有三座名山，自西向东分别是金山、北固山和焦山。这金山和焦山素有‘金山寺裹山，焦山山裹寺’之说，就是说这金山上山就进了寺院，全山都在寺院中，现在咱们已经行走在金山寺里了。这金山出名，主要是因了白娘子和许仙的相爱故事及同法海老和尚斗法水漫金山的传说。山上有法海洞和白龙洞，就是说的这个故事。”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大雄宝殿，红玉说道：“我应该与佛有缘，出生之时，就有金山寺的大和尚下山化缘，送我一块红玉护身，我因此取名就叫红玉。到这大雄宝殿，理应参禅拜佛，进一拄香。”携韩世忠手进大殿。 梁红玉到佛像前，点燃四支高香插入香炉，然后很虔诚地磕了四个头。对周围众佛作揖参拜。两人虔诚地瞻仰着佛像，然后缓缓向外走，一个小和尚却从后面追来：“两位施主请留步。”向韩世忠梁红玉打个问讯：“敢问两位可是韩施主梁施主吗？” 韩世忠梁红玉停住步，韩世忠：“正是。小师傅有何事叫住在下？” 小和尚打个稽首：“既是两位施主，住持方丈请施主后殿奉茶。” 韩世忠看看红玉，红玉点头依允。韩世忠：“有劳小师傅带路。” “施主请跟我来。”小和尚前行，带领韩世忠梁红玉二人出大殿转到后殿，方丈已在门口迎接：“贫僧在此专候韩将军、梁夫人。” 韩世忠上前施礼：“在下与方丈素不相识，方丈怎么如此客气？” 方丈哈哈一笑，说道：“韩将军在润州多年，贫僧也曾相识，年内将军出征睦州力擒方腊建立奇功，润州军民无人不晓，贫僧自然也有耳闻。知州赵大人和崔总兵为将军主持大婚，也是家喻户晓，我等也已听说。适才看见将军气宇轩昂，携夫人来游金山，猜测定是将军新婚燕尔，双双出游，特着小徒请将军和夫人来吃杯茶。” 韩世忠谢过方丈盛情说道：“只是打扰方丈静修不当。” 方丈：“将军不必客气，且请里面坐。”让两人进房。 三人进来坐下。小和尚泡上茶端上来。 方丈打量梁红玉，盯着红玉看了看：“夫人可是楚州人氏么？” 梁红玉恭敬地回道：“小女子正是楚州人氏，姓梁名红玉。” 方丈打个稽首：“贫僧法名道悦，十八年前曾到贵府上化缘，正赶上府中忙乱，说是梁老夫人分娩，贫僧送上一块红玉相贺，贫僧认出夫人所佩之玉，正是贫僧所赠。” 梁红玉听了急忙下拜：“原来大师十八年前就与小女子有渊源。红玉感谢方丈赠玉之恩。” 方丈急忙还礼：“夫人不必客气，请将军和夫人品茶。” 韩世忠喝一口茶，细细品味：“韩某是一粗鲁武将，不谙茶经。但觉这龙井茶与兵营饮的不一样，请方丈指教。” 方丈介绍说：“此乃用金山中冷泉水浸泡，自然味道不同。中冷泉多半日沉在江水中，只有一早一晚江水低位时才能取到。” 韩世忠感慨道：“味道果然不错，可也只有你们僧人有这清闲雅兴能如此吃茶。方丈约我过来，不只是吃茶吧？” 方丈见问才说出观察韩世忠梁红玉夫妇面相得出的结论：“适才见到贤夫妇，见你们虽然出来休闲游玩，仍显示出气度非凡、英武神勇的潜质，现在细观，果然是国家栋梁之材，将来贤夫妇必然拜将封候，只是生逢乱世，南征北伐，刀头饮血，鞍马劳顿，居无定所，五十岁后才能安定下来。老来自然福寿双全，名利双收，安享天伦。” 韩世忠谦逊地说：“方丈过誉了，世忠只要一生衣食无忧就心满意足了。” 方丈摇头说道：“此决非将军追求的目标。我得兵书一套，出家人毫无用途。今送与将军和夫人，它能助将军和夫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将来功成名就。”入内取出一木盒用布包好后送与韩世忠。 韩世忠施礼接书：“我夫妇深谢方丈知遇赠书之恩。” 方丈未卜先知，说道：“十年后，咱们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到那时再好好叙谈。贤夫妇新婚，还请乘兴继续游玩。” 韩世忠拿好兵书：“韩某夫妇告辞。”两人长揖作别。韩世忠将布包斜背在身上，两人说笑着走在上山路上，继续在金山游玩，缓步上山，不觉间来到妙高台上。韩世忠解说道：“这妙高台是月圆之日赏月的绝佳境地，在这台上看从东方月亮升起到月上中天，每时每刻都别有一番意境。据说苏大学士所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受到在这里赏月的启发才作出来的。” 梁红玉随口说道：“等咱们哪天雅兴来了，我也陪夫君来这里赏月对饮，赏赏月下胜境。” 二人又顺路上山。一路上行，二人来到留云亭，江风习习，正好吹凉二人爬山身上的燥热。韩世忠揽着梁红玉的后腰，指点着西来东去的滚滚江水：“这里是金山最高处。在这里是观长江的最佳地方，你极目西望，只见长江万里跋涉，滚滚而来。若是下午观看，阳光照射在江面上，波涛翻着粼粼金浪，美不胜收。你再向东看，长江像万马奔腾，冲向大海，势不可挡。这是多么美妙壮观的长江奔流图啊。” 梁红玉极目远望，心生感慨：“除了那年来镇江时横江而过，我还没来看过长江，就是当时从那边下船登岸，也没心情细细地看上一眼。今天才仔细观赏长江的雄姿，景色竟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迷人。” 韩世忠同情地：“心情不好自然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走吧，咱从这里下去，看看法海洞和白龙洞，领略一下水漫金山的美妙传说。” 梁红玉甜甜地看向韩世忠，又双手抱定韩世忠的胳膊：“今天的游玩，夫君领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二人游到法海洞和白龙洞。韩世忠又向梁红玉讲述老和尚法海和白娘子斗法，水漫金山的故事。看罢从山上下来，韩世忠关切地问道：“夫人累不累，不累今天就游玩北固山，累了明天再玩。” 梁红玉说道：“还没觉得累，就游玩北固山吧。” 走到金山寺门口，韩世忠向一艘小船招手：“船家，渡我们到北固山游玩。” 船家把船划过来，韩世忠梁红玉二人上船，小船向北固山划去。 船到山脚下，二人下船，迎着游玩后下山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向山上走去。韩世忠边走边介绍着：“江中三山，只有北固山与江岸相连，三面环水，绝壁陡峭。这山固然险要，可真正出名，怕主要还是因了三国刘备东吴招亲的故事。当年咱这润州可是吴国孙权的都城，吴国的一些重大活动都安排在这里，所以孙权在这里建城，扼住了上山的唯一通道，也就保护了他皇室的安全。你看这扼守上山之路的山城，就是当年孙权所建，守住城门，这山上就万无一失了。”两人看着险固的城墙，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地走过山城，向山上走去。 来到北峰下，两人目光落在墙壁上雄劲的“天下第一江山”六字上。韩世忠说：“相传这六个字是梁武帝来北固山游玩时所书，字体苍劲有力，为前来观赏的人所仰慕。” 两人来到甘露寺下面。韩世忠拉住梁红玉：“夫人请看，前面就是甘露寺，你看这寺建在山顶上，就是人们说的北固山山冠寺之意境。”两人走进甘露寺大殿，韩世忠继续说：“这寺就是当年刘备刘皇叔东吴招亲吴国太相女婿的地方，刘备东吴招亲是孙权为要回荆州，使用的周瑜定下的美人计，却想不到被诸葛亮利用，成全了刘备，最后让孙权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红玉说道：“都怨那孙权优柔寡断，或遵循愚忠愚孝，不严格履行与周瑜定下的密计，才没能杀了刘备，功亏一篑。” 韩世忠赞同道：“夫人说的也是，所以古人才有‘大丈夫为成大事而不拘小节’的古训。” 走出大殿，梁红玉挽着韩世忠的胳膊观看其他各殿的景致。然后出甘露寺观看溜马涧，谈论着三国刘备与孙权的恩恩怨怨，也是看三国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韩世忠梁红玉登上了甘露寺后面的多景楼。两人极目远眺，心旷神怡，江风吹拂，惬意无限。韩世忠指点着：“从这里东看焦山，西观金山，天气好时北望能见到扬州的平山堂，整个长江一览无余。从这里看焦山，只看到山见不到寺，是因为焦山古树参天，寺院小且建在山涧里，也就是‘焦山山裹寺’的含义了。焦山虽然也是名山，但名气远远小于金山和北固山，如果夫人还有游兴的话明天咱们再去游玩，今天累了，咱们就返回吧。” 红玉点头同意，靠着韩世忠下山：“明天就不玩了吧，咱们回去雇车，明天就起程去楚州如何？” 韩世忠看看红玉：“夫人思母心切，世忠能理解。好，明天就起程奔楚州。” 红玉思绪万千：“离家六年了，能不想家吗？母亲不知又老了没有，大哥怎么样了，二哥三哥四哥回来没有，两个姐姐可好，这些牵肠挂肚的事，常常使我一夜难眠。过去没有自由身，只能想想而已，现在能够回家，还是和心爱的夫君一起回去，我能不兴奋不激动吗？” 梁红玉一番话，勾起了韩世忠的思念，忧郁地：“世忠是无家可归的。如果我的父母健在，看到你这如花似玉的儿媳妇，看到咱们出双入对还不知有多高兴呢。可是……” 红玉安慰道：“夫君不必难过，回家以后，咱们遥向故乡的方向烧纸祭奠，磕头祭拜先人在天之灵。父母长辈泉下有知，会祝愿和保佑咱们生活美满幸福的。” 走在平坦路上，游人也多了。红玉挣脱韩世忠的搀扶，轻声说道：“这么多人，搀着走多难为情，我自己走吧。” 山下，韩世忠雇了车子，与梁红玉乘车回家。两人观赏着路两侧的繁华景象。车到门口，两人下车。韩世忠问道：“车费多少？” 车老板诚实地说：“老爷就给一钱银子吧。” 韩世忠掏钱付了车费，又仔细地察看着马车，问道：“老板，我雇你的车去楚州，往返约二十天时间，每天我给你一两银子，吃住我包，这生意你做不做？” 车老板高兴地：“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生意我做，小的一定把老爷夫人照顾好。只是去楚州有东西两条路，不知老爷夫人要走哪条路，什么时候动身，小人好早作准备。” 韩世忠答道：“去时走西，来时走东，边走边游玩。只要你乐意去，明天早上过来咱们动身走。我先给你五两银子让你家人过活，另外路费回来结清。”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车老板。 车老板接过银子：“谢谢老爷，明天早晨我早过来侍候着。” 韩世忠威严地说：“在这润州城里，我可不怕你骗我。” 车老板陪着小心说道：“小人常年在润州城赶脚，若靠坑骗早生活不下去了。做生意以诚信为本小人还是知道的。老爷尽管放心。我回去再收拾一下车，跑长途让老爷夫人坐着舒适些。小人告辞。” 一辆带篷的马车奔驰在宽阔的官道上，后面扬起尘土。韩世忠梁红玉相坐在车上，观看着远方近处的青山绿水。上坡路上，看着一片片黄黄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稻田，脸露心旷神怡、赏心悦目的感觉。梁红玉满脸的幸福开心：“在城里住惯了，就像那笼中鸟，池中鱼。出来走走，才是生活在蓝天里，自由自在，舒服极了。” 韩世忠放眼四周遥望远方说道：“咱们中原大地幅原辽阔，人口众多，从我那陕西老家到这里，就有三四千里之遥，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咱那陕西人住的是窑洞，吃的是苞谷，山上裸露着黄土，不象这江南鱼米之乡，山青水秀，若不是朝廷赋税严重，这里百姓不知有多富裕呢。” 一路上说说笑笑，观赏着路边的田地稻禾和远近的山水风光，谈论着各地的风土人情，笑说着一些道听途说的奇闻逸事，车老板有时也参与说笑几句，并不寂寞。夜宿晓行了六天，赶车人看着前面的城池说：“老爷夫人，前面城池就是楚州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城了。”轻轻打马一鞭子，马跑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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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3 16: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