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陷害忠良步步进逼 疲于应付处处设防 梁红玉上任城防司都尉后,每天早出晚归尽职尽责,直到傍晚才一脸疲惫地回来,桂花盈儿牵马跟在身后。陆嫂迎上来说:“夫人回来了?老爷也刚回来,还领来了什么岳大人,现在小客厅里说话,老爷吩咐多做几个菜招待客人。” 梁红玉吩咐道:“那你们快准备吧。”随即走进中院,听到房内爽朗的说笑声梁红玉推门进来:“岳元帅,你来了,一向可好么?” 岳飞起身施礼:“嫂夫人回来了?听兄长说,圣上任嫂夫人做城防司都尉,这一城人都归你管,你可是大大地高升了,连我同兄长都是你管辖下的庶民百姓了。” 梁红玉羞怯地一笑:“岳元帅别开我的玩笑了。上任的第一天,原都尉向我交接,一番话说的我开始打鼓了,这几天我还在琢磨呢。你们说,这城里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那么多,他们闹事,我管还是不管?你说这官好当吗?” 岳飞也笑嘻嘻地说:“嫂夫人别再叫我什么元帅了,以后就叫岳兄弟吧。”随后严肃地说:“嫂夫人,你当这官,就要把全城人都看成是你治下的百姓,谁都能管得着。你按大宋的法规和律条办事,管他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咱们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敢胡闹咱就敢治他的罪,对那些依仗皇亲国戚和高官富豪的权势胡作非为的,咱拉上皇上,就说把他送到皇上面前去处理,我看没有不害怕的。杀一儆百几个,这杭州城就好管理了。” 韩世忠赞同地说:“岳兄弟说的不是玩笑话,你若怕了,这杭州城你再也管不了了,你的一世英名也就消失在这杭州城了。治理这杭州城也要拿出击鼓战金山的泼辣劲头来,先把闹事的对方震住再处理事情,拿圣上压事也是一个处理办法,但不能常用。” 梁红玉沉思了一下:“嗯,你们一说,我心里有底了。但是过激的手段还是少用,还是一安抚二打击吧,对那些有意惹是生非有意与治理作对的当然不能手软。光说我的事了,都忘了问岳元帅,是什么时候进京的了?” 岳飞回答道:“我是昨天到京的。与金兵决战后你们返回镇江,我带兵直逼汴京,兀术早已过黄河逃走,收复汴京后又过河收复了濮阳和安阳,再准备进军时,朝廷连发十二道金牌迫我撤军,我不得已撤回黄河南,见我撤军那朱仙镇的父老乡亲们是哭天悲地,说抗金时他们给咱们送米送面,送粮送菜,抬担架救伤员,金兵看的一清二楚,咱们撤军了,金兵一来,他们岂不遭惨害,苦留我们千万不能撤军,说的让人心酸啊。我只好在朱仙镇驻军五日,让当地百姓南迁,百姓的哀号声让人心碎啊。在朱仙镇我又接到了要我来京到枢密院任职的圣旨,只好安排兵将分兵把守各个要点,我就进京来了。” 韩世忠叹口气:“唉,岳兄弟经受的痛处比我们多啊。现在道好,咱们真的成了纸上谈兵了,并且还只能谈撤兵。前几天面圣,我道是向圣上谈明了大宋就是同金国议和也要富国强兵的道理,不信圣上听不进去。咱们总不能对议和派听之任之,让他们为所欲为吧。” 岳飞激昂地:“我也要面见圣上,把官兵们的感慨、百姓的呼声向圣上说说,也把议和中削弱军队的危害向他提醒,以尽咱们臣子的职责。再是把咱们调进枢密院,还不是明夺咱们的兵权,给议和让路。这样对大宋有什么好处啊?” 梁红玉感叹地说服他们:“事到如今,也不要过于计较这些事了,走议和之路已成定局,你们就在枢密院尽职尽责地干吧,只要上无愧于国家,下无愧于百姓就行了。” 陆嫂进来:“老爷,夫人,饭菜好了,你们……” 梁红玉说:“就把酒菜搬到这里来。我们在这里吃。”陆嫂答应。 岳飞虽然秉性耿直心怀坦荡,但面对不利局面也是心有余悸,说道:“明天我就去面圣。来京时间长了不去,圣上会认为我还没回来呢。咱也小心点,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咱的小辫子,给咱小鞋穿。” 梁红玉提醒道:“你们同议和派就是两路人,又没有在朝内任过职,性格上又是直来直去,因此无论做什么都要深思熟虑,都要防备小人的陷害。” 岳飞感慨地:“山河易移,秉性难改啊,这种为人处世的性格不是说改就改的了的。以后还是请嫂夫人多提醒吧。” 梁红玉又是同情地说:“岳兄弟一人在京城,孤孤单单的,不如将家眷接来在京城团聚,一家人共同生活。” 韩世忠也劝说道:“是啊,如今在京城安定下来了,不像在军营的时候东征西杀没个定点,现在也该接来共享天伦之乐了。” 岳飞感叹道:“我也这么想,只是刚来,等熟悉一段时间再说吧。” 梁红玉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又明确了自己的治理意图和方略,经过几天了解掌握临安城的基本情况后,就找来属下的几个将军商议如何加强城防事宜。梁红玉向几个将军说明自己的施政措施和要求:“各位将军,圣上派我来城防司任都尉,也提出了要加强城防的事。城防一是对外,要保证京城的安全,如今金兵新败,他们无力打到京城来;其他危害京城安全的势力也很弱小,形不成对京城安全的威胁。二是对内,要保证京城治安状况的稳定。目前的问题主要是稳定,要下大力气整治影响治安稳定的问题,打击横行霸道、寻衅滋事的地痞无赖和抢劫、偷盗行为,还京城一个清平祥和。请各位将军向下部署,立即展开行动。” 一个将军为难地:“真正横行霸道的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和大小衙内,这些人都是仗势欺人,无法无天,梁将军敢对这些人实施打击么?排除这些人的话,那抢劫偷盗打架斗殴行为处理起来就是小菜一碟了。” 梁红玉正气凌然地说:“大宋律法对于任何人都适用,若有规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可以免责时可以放宽,否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且在特定场合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是圣上的要求,其他人还敢抗拒么?” 将军欣然地说:“既然圣上有要求,咱们的事情就好做了。” 梁红玉严肃地对将军们要求道:“希望各位将军各司其职,严格遵循大宋律法,只要坚持以律法办事,严格执法,公正执法,咱们就能维护好京城的治安环境,治理出稳定的京城容貌。各位将军如有徇私枉法行为,我也会严肃处理的。” 部署完任务,梁红玉身穿戎装,腰挂宝剑,带着桂花、盈儿和一队督察官兵四处走动,巡视城里的治安状况,到各城门检查官兵们的执勤情况,站在路边察看一队队巡逻士兵的风貌和应付事件的能力。 这天,张俊匆匆从外面回来坐在大堂上,就急呼呼地叫旗牌官,请韩世忠、岳飞过来议事。韩世忠岳飞一进门,张俊就急不可待地说:“韩大人,岳大人,有事请你们商议。我刚从相府回来。秦丞相就议和之事向我交待,因为金国说咱们在黄河以南驻有重兵,似无议和诚意,拒绝在和议书上签字。秦丞相意思是让枢密院下令,将岳大人部署的守御兵力南撤,使议和策略顺利实施。你们看怎么办?” 岳飞一听气愤地一拍台案:“金国这是得寸进尺。议和议和,这是拿大宋的疆土去填金人永不满足的胃口,说白了这是卖国行径。下令南撤,我就不该撤回来,若不早已经把金兵赶出中原了。哼。” 韩世忠却是委婉地说:“张大人啊,金国是战败国,并且占据了我大宋的大片疆土,还要提无理要求,咱们大宋也太软弱可欺了吧。这不是议和,这是对大宋的无理讹诈呀。” 张俊无可奈何地说:“两位大人不要发火,当前的大局就是同金国议和,万一事不成,圣上怪罪下来,这责任可就大了,两位大人还是从大局想想吧。” 韩世忠看着张俊说道:“那张大人的意见是……” 张俊看看两人:“我的意见是执行秦丞相的决定,由岳大人写信让驻守的将军南撤,休给金人留下话柄。” 岳飞冷笑着说:“我们步步退让,金人步步进逼,这样的议和对大宋有什么好处?还有这么多人乐此不彼地在鼓动、吹捧,我怀疑这些人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这书信我不能写,让圣上下了圣旨再说吧。” 韩世忠一听岳飞提到圣上豁然开朗,说道:“我也不赞成写。岳大人说的对,不经过圣上撤了军,将来一旦追究责任,这私自调动军队的罪名咱们三人可担当不起啊。” 张俊看两人不认同,也似忽然醒悟状:“对,对,两位大人言之有理,是张某考虑欠周,还是看圣上的意思再说吧。今天就是商量这事,就按咱们商议的办,其他没事了。” 张俊这边安抚下韩世忠岳飞,很快就将三人商议的情况报了秦桧。秦桧在众多官员议事完毕离开丞相大堂后,单独留下张俊问道:“你是说韩世忠岳飞还是极力反对议和,并且不听我的安排?” 张俊回答道:“是的相爷,岳飞听说相爷要他写信让驻军南撤,就大发雷霆,说以撤兵换议和就是卖国行径,他当初就该带兵收复中原失地,不该撤回来。韩世忠也说金兵已经占据了大宋的大片疆土,现在提出让宋军撤兵是无理取闹,是讹诈。两人都说不能撤兵,要撤也要有圣上的圣旨,否则圣上追究撤兵责任,他们难以承担。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坚持了。只有报给丞相另想办法了。” 秦桧恼怒地:“这岳飞说话怎么句句带刺。看来这两人是下定决心要与本相对着干下去了。只是宋军不撤,金国不在和约上签字,我如何向圣上交待呢。” 其实张俊虽然对秦桧言听计从,站在了一条线上,但也不明秦桧的底细,因而说道:“圣上同意议和,这撤兵之事让圣上点个头不就过去了么。” 秦桧却是不敢暴露底细,只能拿朝中明确的策略和底线搪塞:“圣上议和的底线是两国以黄河为界,如今宋军在黄河以南,与金国占据黄河以北没有关系,我如何向圣上提及。” 张俊也感到束手无策了:“这便如何是好呢?” 秦桧沉思后说:“我看这两人留在枢密院碍手碍脚,让你的事也不好做,不如想办法把两人挤出去,最好是永除后患,咱们才能稳坐泰山。” 张俊放低声音:“相爷有办法了么?” 秦桧说道:“目前还没有,你要注意搜集他两人的言行,只要能抓住他们一丝一缕的把柄,咱们就能大做文章,置他们于死地。做此事可要机密,决不可泄露于外人。” 张俊阿谀地说:“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按相爷吩咐的意思把事情办好。” 晚上秦桧回到卧房,秦桧妻王氏接进来:“老爷回来了?”见秦桧不吭声,给秦桧倒水送上来问道:“老爷今天怎么不高兴啊?是谁大胆惹相爷生气了?” 秦桧没好气地:“还不是岳飞、韩世忠那对不识时务的东西。韩世忠我认为是个老实人,面圣前我嘱咐他在圣上面前不要多话,谁知道这家伙绵里藏针,表面老实,实则主意很正,口上虽然答应了,可在圣上面前还是说了一大通必须保持大宋军队强大、军力只能加强不能削弱的话,可能打动了圣上。昨天到金国求和的王伦回来,说若要金国在和约上签字,条件是岳飞部署的驻守军队必须南撤。并带给我一封四太子的信,要我设法害死岳飞韩世忠,以绝金人的后患。我想了个一箭双雕的计策除掉二人,不想二人不仅没上钩,反而公开反对我的议和策略。这样圣上这边议和不成难交待,四太子那边宋军不撤又害不成两人也难交待,两头一事无成,你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王氏听了一撇嘴说:“亏你还是个男人,遇到这么点事还排解不开。如今那岳飞、韩世忠都在你手下,要整治他们还不易如反掌?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找他两人的毛病还不容易。只要有毛病,就抓起来往死里整,他还能活的了么?” 秦桧说道:“我已经让张俊观察他两人的言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很快报来,咱们就马上下手。我就不信他们就这么干净,让咱们什么把柄也抓不到。” 王氏又嘲笑秦桧的安排,说了自己的意见:“收集他们现在的言行犹如守株待兔,何日能碰上?他们带兵多年,难免留下仇人,咱们不如从这些人口中得情况,既来的快,还有人证。” 秦桧喜上眉梢:“夫人这个办法好。我就让万俟卨、罗汝楫、何铸等几人去办这事,很快就有结果。” 王氏在金国时与兀术曾经私通,知道秦桧惧怕兀术,此时竟用兀术的口气与秦桧说话:“这事办成了,你可就为金国立了大功了。” 年末了,一年一度对军队的抽测视察开始了。张俊从相府回来后向韩世忠和岳飞传达了皇上和相府的安排,今年抽查韩世忠过去率领的军队,韩世忠去考核自己的部队显然不方便,张俊便安排韩世忠在家当值,处理院部的一应事务,张俊本人同岳飞前去考察考核,定好明天早晨出发。 梁红玉为了治理好京城的秩序,保障百姓平稳安定的生活,也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十天里就有六天在街上巡视了解情况。这天又带着桂花盈儿和六名军官检查执勤情况,查看治安状况,大街上的几个巡逻队都在正常的执勤。梁红玉同一将军率领的检查组相遇,将军急忙下马过来相见交流情况,行礼道:“梁都尉,你又出来检查了?” 梁红玉也下马还礼:“出来看看,有什么情况吗?” 将军汇报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几天情况出奇的好,小偷抢劫的都少了许多。看来是梁都尉的威名把他们震住了。” 梁红玉笑哈哈地说:“你把我说的太神了吧,也许是以前作乱的那些人这几天正休息呢,休息完了再出来捣乱。咱们不能放松啊。” 将军实话直说道:“不是我说的神。顾将军在这里的时候,基本不管我们巡不巡逻、查不查哨的问题,巡逻队也落的清闲。现在不但我们查哨,梁都尉还经常出来查哨,哨兵和巡逻队都比过去正规的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帮混混还看不出来?他们若不是屁股发痒是不会出来找事的。所以我说是梁都尉的威名把他们震住了。” 梁红玉作为上级关切地说:“只是辛苦你们了。” 将军却开心愉悦地说:“其实现在才是正常的样子。过去我们管管事,顾将军说我们是给他惹事生非找麻烦,你说我们还愿意去做那受了辛苦不落人的事吗?” 梁红玉听了将军的话倍受鼓舞。也鼓励这位将军和士兵说:“有将军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咱们就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各司其职尽职尽责吧,保持京城的平安稳定,也算是咱们为国家做的一份贡献,为百姓做的一份好事。” 晚上,韩世忠、梁红玉两人在书房,每人手中捧本书看一会,眼睛累了又说着话。 梁红玉揉揉发涩的眼,向韩世忠说道:“听说秦丞相派去议和的人又无功而返了。金人若有诚意和大宋讲和,就不会有靖康之变和后面的几次入侵了,咱们这边一些人还在单相思,真是幼稚的可笑。” 韩世忠放下书,闭上眼休息着说:“其中肯定有人企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在蒙蔽圣上。可是在当今这种形势下,谁能说通圣上放弃议和呢?大宋真是多事之秋啊。” 梁红玉的忧虑更深更多:“现在难办的是众多的大臣失去了正义感,倒向了秦桧,没有倒过去的看圣上支持议和,也都三缄其口、明哲保身,才使以秦桧为首的议和派日益猖獗。在议和派没有给大宋造成惨痛教训的情况下,这种局势还要维持相当一段时间。” 韩世忠忧患重重却又畏难地说:“我同岳元帅虽然反对议和,可也难找出不赞成议和的理由来说服圣上和众大臣。并且在这种局势下,谁能听我们反对的意见而支持我们呢?再说,我们身为枢密副使,有多少机会能面见圣上,说的话也是人微言轻了。” 一侍卫敲门:“老爷,夫人,岳大人来访。” 韩世忠向外喊道:“岳大人回来了,快请进来。” 岳飞进来搓搓冰凉的双手说:“兄长,嫂夫人,我就知道你们现在还睡不下,就过来了。” 韩世忠关切地问:“岳兄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岳飞回答道:“回来到天黑了。两个侄子挺好的,给你们请安,也没给你们书信。众位将军向你们问候,希望你能回去看看。还有一件事,才是我今晚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梁红玉紧张地问:“什么事?” 岳飞放低声音说:“我在关将军那里,关将军趁张大人出去一会的时候向我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军营外接触外出的军官和士兵,要他们说你在军营时有无要拥兵自立、居功自傲对朝廷不满、这次调你到枢密院任职有什么言行等等。他们走后,一些被接触的官兵向关将军汇报了。关将军特别嘱咐要告诉你,小心小人在背后加害你。兄长,看来有人要对咱们下手了。” 韩世忠冷笑道:“这些人,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咱们成了他们的绊脚石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惹急了我,哼,我给他连锅端了。” 梁红玉见韩世忠性子上来就发火,劝道:“咱们现在还没有抓住人家的手腕,怎么就能冲动起来。再说如果动起手来,就我掌握的那点城防军,比起禁军来,咱可差的太多了,蛮干不行。不如明天上殿见圣上告御状,一是看看圣上的态度,二是吓吓那帮下黑手的小人。” 岳飞听了连声赞同,高兴地说:“这方法比蛮干强,也让他们知道咱们已经洞察了他们的阴谋,给他一个警告。” 梁红玉又关切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开始算计你们,你们两人就要多加小心了。除了自己防范之外,我给你们派上保护,安排两支巡逻队早晨送你们过去,晚上接送你们回来。” 韩世忠说道:“这样也好,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再说有巡逻队,谁也不会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岳飞起身说:“话已说完,我也就告辞了。” 梁红玉说道:“我安排侍卫送岳兄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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