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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八路军战士和区小队员从破墙处跳进破庙，解救遇难的乡亲。含着眼泪翻动着乡亲们的尸体，寻找能救活的人。把受伤的群众架在一边包扎。 张青山看看一地的死难群众，然后看着老村长的尸体，脸涨的通红：“王连仲这狗杂种竟能下这样的狠手。我抓住他非活剐了他不可。” 外面枪声大作。一个队员高喊了一声：“国民党兵冲过来了。” 张青山对陆连长：“陆连长，你带八路军战士和受伤的群众撤退，我们区小队堵住敌人。”对区小队：“狠狠地打，为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队员们：“打，报仇。” 陆连长对二排长：“二排长，你和几个战士把受伤的老乡架到大殿里，今天咱们和区小队一起，狠狠教训这些顽固派。”指挥战士们散开，隐蔽接敌。 王连仲指挥国民党兵从三面向破庙冲来。 张青山和队员们向外瞄准射击，一挺机枪向外猛烈扫射，一个个国民党兵中弹倒下。 陆连长带领八路军战士冒着敌人机枪射来的密集子弹，向冲近破庙的国民党士兵开火，打出一颗颗手榴弹，敌人一片片倒下。 国民党兵把破庙围了起来，双方激烈地交火。凶猛的火力使八路军战士和区小队队员身亡不断增加。 王连仲和朱润富、副官伏在土坎下，观看双方的战况，观察庙里的动静。王连仲高兴地说：“这一招真灵，对付老百姓，把区小队真的引出来了。你看里面还真有八路。这回一个也不能让他跑了。” 朱润富担忧地说：“团长，为了打八路，咱们的伤亡可不小，又是统一战线时期，这事咱好交待吗？” 王连仲不在乎地说：“国民政府对付共产党，再大的代价也付的起。当年蒋委员长围剿苏区红军，那是付出多大代价，不也是政府出钱么。不用担心，只要把共党和他的部队消灭了，不管有多大代价，咱们都是有功之臣。” 朱润富看一眼破庙说：“团长你听，里面打出来的枪稀下来了，是不是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 王连仲侧耳细听：“有这种可能。”对副官：“命令部队加紧发起攻击，迅速结束战斗。注意，不要活的，不能放跑一个八路。” 张青山带领区小队顽强地抗击敌人，眼看队员子弹越来越少，忽然想起大事立即把田立顺和小六子叫到身边，严肃地向两人交待任务：“咱们被这群可恶的国民党兵包围了，后果可想而知。现在我命令你俩想办法突围出去，找县委李书记汇报这里的情况，就说国民党反动派又反共了，他们屠杀了东岭村的乡亲，咱们区小队和从锦屏山上下来的八路军与国民党军拼杀了。记住，出去了安排乡亲们去看看八路军的伤病员。你们俩多带上几颗手榴弹，把子弹压满，一定要冲出去。这是任务，必须坚决完成。” 田立顺和小六子：“是，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两人冒着弹雨冲出破庙。两人打着枪，打倒了四个国民党兵，又扔出两颗手榴弹，借着烟尘，猛跑进一片高粱地。回头看到了破庙外的惨烈场面。 陆连长、张青山带领十几个八路军战士和区小队队员呐喊着杀向国民党兵，刺刀捅进国民党兵的前胸和肚子。 陆连长左臂受伤，用腋窝夹着枪托，右手持枪，将一个国军士兵刺杀。却被一敌兵从后面抱住摔倒在地，被另一敌兵枪杀。 张青山抡动枪托，把两个向八路军战士射击的国军士兵砸倒在地，后背连中数弹倒地牺牲。 大山连捅两个敌兵，被一敌兵用枪托砸在头上，血流如注，大山回手一枪把敌兵刺倒，自己也倒在地上。 国民党兵开枪射击，八路军战士和区小队队员一个个倒地牺牲。 王连仲和朱润富从洼地过来看着地上的十几个八路军战士和区小队队员的尸体，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满地的国军士兵尸体却不屑一顾。 王连仲把手一招，一队队的国民党士兵端枪向山上搜去。王连仲和朱润富跟在后面。 田立顺和小六子激愤地涨红了脸。小六子大叫着：“没有人性的狗杂种，我跟你们拼了。”端枪射击着冲向王连仲的部队。 王连仲指挥十几个士兵向田立顺和小六子冲来。 田立顺急忙拉住红了眼的小六子：“六子，张书记给咱们的任务是去报信。他们冲过来了，快跑。” 田立顺向冲上来的国民党兵扔出两颗手榴弹，炸倒了一片。田立顺拉着小六子向高粱地深处跑去。 严翠萍后院草屋里，李玉昆、李显功、谷丰、于曼围着小油灯开会商量县大队的下步行动。 外面站岗的哨兵敲门说道：“大队长、政委，李志强队长带着一个人来要见你们。” 李玉昆：“让他们进来。” 门开了，李志强和田立顺进来。 李志强先报告：“我们在赵家庄外，看到便衣特务队打着枪追赶一个人，我们上前开火截住了便衣特务队并打退了他们，救下了燕岭镇来的田立顺同志。他有紧急情况汇报，我就带他来了。” 田立顺带着哭声诉说起来：“政委、大队长，燕岭镇被国民党军队占领了，张书记和区小队，还有在锦屏山上完成牵制鬼子任务从后山下来的八路军六连四十多名同志，都被国民党军杀害了。唔，唔。”大哭起来。 李显功安慰着：“田立顺同志，控制情绪，你慢慢说。” 田立顺止住哭擦把泪哽咽着诉说：“大扫荡中，张书记带我们区小队，保护着乡亲们在山里和鬼子周旋了十几天，还碰上了从锦屏山下来的八路军六连两个排，其中一部分是伤员。鬼子撤走，我们和八路军一起进了东岭村，安排八路军伤员养伤。我们侦察到燕岭镇只驻有皇协军的一个小队，计划在皇协军小队长大婚的时候进镇拿下燕岭镇，可前天大山队长和我去侦察，燕岭镇已经被从博山开过来号称‘绣江县保安二团’的国民党部队占领，团长是王官庄保安团的参谋长王连仲。张书记得到消息后悔没有立即攻下燕岭镇，并分析王连仲的为人，就和八路军陆连长商量好，连夜带着八路军和区小队上了山，把伤员安置在了山洞里。王连仲这个狗杂种却带着部队包围了东岭村，把村里的乡亲全部杀害，我们区小队和八路军听到消息赶到时，只有六七个人还有口气。王连仲又指挥部队把八路军和区小队包围起来，我们奋力拼杀直到子弹手榴弹全部打光。张书记要我和小六子来找你们报告情况，我们两人才突围出来。其他人全部牺牲了。唔，唔。”说着又大哭起来。 众人都静静地听着不插言。 田立顺甩掉鼻涕，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们突出来，伏在山坡上，看到王连仲又指挥部队向山上搜索了，后来又听到连续的枪声和爆炸声，估计八路军的伤员同志们也凶多吉少了。” 李玉昆怔在那里。于曼听的泪流满面。谷丰叹息。李显功气愤地把拳头砸在小桌上。李志强拳头攥的咯咯响。 田立顺继续汇报道：“我们两人向这边赶，也不知道县委在哪里，夜里又遇上了便衣特务队，小六子负了伤，他让我快跑，要我一定完成任务，自家伏下来，向便衣特务队扔了两颗手榴弹，最后一颗我听出是在小六子伏着的地方爆炸的。我再向前跑，就遇上志强队长了。” 李显功安慰着李玉昆：“李书记，嫂子和侄子侄女也遇难了，希望你节哀。这仇我们一定让王连仲加倍偿还。” 田立顺咬着牙继续说：“八路军和区小队全部牺牲了，遇难的乡亲又这么多，可王连仲那狗杂种也没沾到便宜，我们至少打死了他一百五十人。” 李玉昆分析形势，提出了县大队的行动计划：“燕岭镇出现这种情况，那里咱们是不能去了。要回就只有回石河镇南部村庄了。至于报仇，咱们得着机会就给他点利害尝尝。” 李显功随即确定下来：“咱们立即布置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出发。” 傍晚。严翠萍在院内整理着草药，严大娘在厨房里摊着煎饼。 李志强急匆匆地进来说：“严护士，县大队要转移，政委大队长开始计划把你留下，后来觉得不安全，就要我来接你了，你赶快准备一下，咱们马上走。” 严翠萍急忙把没整理好的草药放到屋檐下，对厨房里：“娘，这些草药你给我晒干，收起来，我以后有用。”走进屋。 严大娘也急忙熄灭了鏊子下的火，端着煎饼走出厨房问道：“志强，你们要走么？” 李志强上前帮严大娘端着煎饼说：“大娘，现在这里的局面对咱八路军县大队很不利，大队决定先转移出去，避一下鬼子的锋芒，找机会再打回来，今夜里我们就走。”随大娘进屋。 志强端煎饼进屋放到方桌上，大娘过来叠煎饼。严翠萍整理自己的药箱和行装。李志强坐在一边等着。 李志强解释说：“大娘，李书记他们因为事多，也不过来和你告别了，他对你的细心照料很是感激，一再要我代他向你道谢。” 严大娘手中忙着说：“这有啥好谢的，你们天天打仗流血牺牲的还不是为了乡亲们，我做这点算个啥。” 李志强继续说：“大娘，崔主任为了掩护伤员受了伤，丈夫也让鬼子害死，大队领导们本来要过来安慰一下她，可走的太急了。你有空就过去看看她，说大队领导们祝她早日康复，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 严大娘说：“我会去常看她的，就把你们说的转达给她，让她安心养伤。唉，你们才过来几天，说走又要走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严翠萍边收拾边回答说：“娘，八路军到处打鬼子，那能天天住在家里，按说这段时间我在家住的可够长了，你还不知足。” 严大娘对严翠萍疼爱地说：“娘哪里是不知足啊，是小鬼子闹的这么凶，娘担心你们啊。你啊，这么大了也不理解娘的心思。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严翠萍把背包背上，把药箱挎上肩说：“志强，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别误了部队的行动。娘，俺们走了。” 严大娘说：“等等，你们走的这么急，我也给你们准备不了啥了，这新摊的煎饼，你们带着路上吃。”拿出笼布，把煎饼包起来，交到李志强手里。 李志强推辞着：“大娘，这……” 严大娘说：“这啥，拿着，你们年青人，饿的快，饿了就随时拿出来垫补垫补。志强啊，翠萍她从小出门少，你受点累，多帮我照顾照顾她。” 严翠萍有些害羞地说：“娘，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让人家照顾啥。” 严大娘疼爱地数落着：“你这么大了，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离开了娘，你们就互相关照着点吧。” 李志强从严翠萍肩上拿过药箱背到自己肩上，对严大娘说：“大娘放心，我们部队上的同志都是互相关心的。大娘，俺们走了。”两人向外走。 严大娘也送出门挥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别赶不上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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