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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你曾经不相信的,其实由不得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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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6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抓着胡宗仁,而胡宗仁却出现在离我几米之外的地方,那我手上抓的是什么?想到这里的狮吼功,我突然背心一凉,连皮肤紧张收缩的感觉我都能清晰的记得。于是我闭了一口气,使出喝奶的劲儿,使劲把我手上那玩意,狠狠地扯出水面。

    在这一次猛力的拖拽间,最先露出水面的是一根莲藕状的东西,看得出来,那是一只脚。但是脚上却长着长长的脚趾和指甲,指甲有点像鱼类的背刺。紧接着,就是一个黑乎乎好像是屁股的东西。由于我的手只有这么长,我没办法把手上这玩意完全扯出水面,而且我当时心里已经知道,我手上抓住的这个东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早前溺亡在水里没被打捞起来的尸体,但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尸体即便是在水下处于一个真空状态,终究是个尸体,怎么可能还长出这么长的指甲来?所以就只有剩下的一种可能性了,我手上这玩意,就是我们早前费尽心思想要抓却没抓到,还把胡宗仁扯下水底的那只水鬼。

    胡宗仁大概是映着我手上微弱的手电筒灯光看见我手上抓着的东西,他很快就明白了,于是扑腾着朝着我游过来,因为我和他距离不远,所以我们很快就碰头。我手上抓着的水鬼下半身让我给倒提着,腰部以上的位置还在水下,我必须得说,它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很多,但也绝非不可抗拒的那种。直到胡宗仁到了我身边,伸手抓住了水鬼的另一只脚,于是我们俩就开始玩命朝着岸边游过去。

    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来细细感觉我手上抓着的这个东西。其实很难形容那种触感,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那种装了水的气球,捏上去的感觉就是那样。但是并不是气球那种有非常明显的塑料的感觉,而更像是一个长了绒毛的东西,稍微用力一点捏的话,会感觉到里边有一种带韧性,但却绝不是骨骼的东西,如果你此刻捏着自己的手腕或脚腕,你一定会透过皮肤感觉到不远处的骨头,但那时候我手上的东西,却感觉中间隔着一层液体。我忍不住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感觉就是皮肤,但却略略有点生涩,而且滑溜溜的,有种鼻涕的感觉。

    所以别问我是怎么知道鼻涕的感觉的,我不可能告诉你们我小时候最喜欢玩鼻涕。

    也许是因为之前钓水鬼的时候这玩意已经让我们整得有点筋疲力尽了,把我们扯下水简直就是在亡命一搏了。而把胡宗仁拉下水底,更是本能的做法了吧,因为我觉得它并不是刻意选择了胡宗仁,而是随机挑选了我和他之间的一个拉下水而已。胡宗仁只不过是碰巧比较运气不好的那个。因为水鬼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灵异东西,通常活物的灵魂和**一旦分离,就会分别成为尸体和鬼魂,也就是说,**算是灵魂的一个容器。而水鬼本是溺亡的鬼魂,却因为要在水下活动而借助了死人的尸体,进入了容器,但**已经是没有机能的死物了。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断地交替着害死人,以达到自己逃离的目的。

    直到我和胡宗仁脚已经踩到了岸边,这水鬼还在尽力挣扎,只不过力气比起初小了很多。水本身也有化解力量的作用,所以当我和胡宗仁合力把它整个拖到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挣扎,而是一动不动了。

    我和胡宗仁都累坏了,坐在地上喘了一阵气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俩的手电都还奇迹般的没有因为进水而失灵。起码在那个档口还没有。于是我伸手把被我们抓到岸边的水鬼抓住翻了个身,然后对胡宗仁说,来吧咱们看看这玩意究竟长个什么模样。

    手电的光照下,瘫在地上的这个人形的小怪物一览无遗。它的体型大小差不多就好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浑身都是黑黝黝的,并非那种蘸了墨水般的黑,而更像是我们买的猪蹄,被火烧焦了表皮般的黑色。体表充斥着那种细细的绒毛,比我们人体的汗毛要粗很多,密度也大很多,毛发也都是棕黑色的。整张脸看上去是最为奇怪的地方,因为它的眼睛是一直没闭合的,原本人类的黑瞳已经不见了,变成了绿豆大小的一点黑色,看上去很像是那种海鱼的眼睛。没有鼻梁,但是却有两道又深又长的小口子,看上去应该就是鼻孔。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死了,要鼻孔来有什么用呢?耳朵看上去很像个假的,并不像我们的耳朵那样有轮廓地长出来,而是紧紧贴着脑袋,我仔细瞧了瞧,发现那根本就是被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玩意给粘住了而已。嘴巴则是长得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按照我们的俗话说嘴大吃得开的话,那么这水鬼的嘴就是特别吃得开的那一类,我用手指头撩开嘴皮,看见里面密密麻麻都长了些白色的,米粒状的似乎是牙齿的东西,看着恶心。头发稀稀拉拉的,头顶也有头发,我并没有看到传闻中河童头顶的小凹槽。

    我和胡宗仁都知道,水鬼是一种形态,它的形态有一些是特定的,例如体型大小,皮肤颜色,手脚的模样等等,除此之外也会根据出事地方的不同而有些不同。这就好像欧洲人和非洲人,骨子里看上去都是一样的,但展现出来的还是会有区别。这是我第二次抓水鬼,是胡宗仁的第几次我倒并不清楚,不过我们都明白,每次抓住的,都肯定不会看上去一样。胡宗仁笑着跟我说,看来那些河神河童的传说,还真就是传说啊。

    我没理他,我们俩身上全打湿了,我说你刚才怎么回事啊,是怎么被抓下去的。胡宗仁吐了一口口水以后,愤愤不平的说,我听你问我话呢,正打算回答你的时候,就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脚腕,然后使劲朝下扯。我当然要挣扎了,但是这家伙懂得在水里控制你的手脚,让你使不上力,而且我当时下水很突然,呛了几口水,忍不住鼻子嘴巴里全是水朝里灌,然后我就赶紧有只冷冰冰的手开始在我嘴巴和鼻孔里塞泥巴,我就知道这玩意是安心要害死我呢。但是手脚都被困住了,动也动不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胡宗仁撩起自己的裤脚,然后用电筒照着对我说,你看这是什么。我顺着看过去,他的两只脚的脚腕上都好像是被麻绳捆住般的缠了不少水草。水草是韧性很好的东西,许多正常淹死的人,都是因为被水草给缠住了脚才丢了性命的。胡宗仁扯下了脚上的水草,丢在地上,翻开袜子,有一处明显的淤青,他苦笑着说,幸好这回咱们是两个人,要是就我一个的话,老胡这条小命可就要说拜拜了。

    胡宗仁脱下自己的袜子,一只手不断在脚趾缝之间摩擦着,另一只手拿着那湿漉漉的袜子一边抽着地上的水鬼,一边骂着,你个狗日的,想弄死我,再练练肌肉再说吧!
发表于 2014-1-16 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小说吗
 楼主| 发表于 2014-1-16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铁面判官 发表于 2014-1-16 14:24
长篇小说吗

纪实
发表于 2014-1-16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
 楼主| 发表于 2014-1-16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胡宗仁说,你就在这儿把这玩意给看着,然后自己歇会。我到上边去把打火机盐巴弄下来。于是我起身离开,在朝着岸上公路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脚已经因为刚才太过用力,有点虚脱,连走路都有点晃晃悠悠的。走到车跟前,我拿出手机给吴村长打了电话,让他弄几包食用盐下来,我在停车的地方等他,挂上电话后,我一边抽烟,一边给自己收惊。

    很快村长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身边还带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村路上没有路灯,手电筒的光线晃来晃去的,让我感觉自己很像一个正在被追捕的杀人犯。我告诉村长说,别人就不要跟着我一块了,吴村长就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了。其他人麻烦你们呆在原地,有什么事我们也好相互照应下。

    说完我从后备箱里找出我遗忘在那儿很久的一瓶zippo打火机的油,然后带着村长朝胡宗仁走过去。等我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吴村长才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见了那个在村子里为祸很久的罪魁祸首。

    我从他手上接过盐,然后均匀的撒在水鬼的身上。这个原理非常简单,就是要让它脱水,盐分能够置换出水鬼身体里的水分,这道理就像盐巴能杀死蚂蟥一样。很快地上就多出一滩不知道是血还是水或是两者混合物的东西来,而水鬼的身体也好像是焉气的皮球一样,开始变得皱巴巴也有些扭曲了。我扶起胡宗仁,然后在水鬼的身体上撒油,接着一把火烧了它。

    原本计划要两三天才能弄完的事,没想到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回村后村子吩咐人给我们俩烤干了衣服,并给了我一笔抽来,虽然并不算很多但还能够接受。算是对得起胡宗仁这回差点丢了小命的价钱。我私下里跟村长说,等我们走了以后,你去买个十来斤鱼苗,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这些鱼苗放生到水塘里,然后告诉大家,有了活物,今后就不会再出现水鬼的事情,但是还是要提醒老百姓们,不要太高估之,浅水淹死会水人的事时有发生,多多注意安全,在醒目的地方做些提示性的牌子,否则的话,如果再有人淹死,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闹水鬼。

    村长点点头,我又告诉他,有些事情的具体细节,村民们就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因为知道得越少,他们就过得越心安理得。

    我和胡宗仁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夜里开山路对我来说是个挑战,但是胡宗仁刚刚死里逃生我觉得让他来开车似乎也不合适。起初的一段路上,我们俩都没说话。直到我忍不住了,才问他说,你觉得咱们每次都这样,为了别人的事情冒自己的危险,值得吗?胡宗仁没回答我。但我很快后悔自己对他这样的人说出这番话,毕竟我虽然厌倦了,他还未必呀。于是我赶紧叉开话题,问他说,这回去还有这么大段撸,要不就就跟我说说前阵子那条短信的事?省得我开车打瞌睡。胡宗仁说,那条短信,你不知道最好。我一听就来气了,我说怎么叫我不知道最好,这他妈都发信息到我手机上了。一会轩辕一会阴阳一会又生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胡宗仁是道家人,道家人祭拜轩辕黄帝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把信息发给我,这显然是在提醒我,我和胡宗仁相互帮忙办事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可我们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啊,这才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胡宗仁说,这条信息,是轩辕会的人发过来的,我和我师傅邢崖子,以前就都是轩辕会的人。

    轩辕会?道家组织吗?我问胡宗仁。胡宗仁说是的,之所以一直都没告诉我,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邢崖子师傅和胡宗仁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脱离了这个组织,倒并不是因为这个组织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之类的性质,而是因为这个组织的管理方式让邢崖子师傅和胡宗仁都有点接受不了。所以算得上是和平退出的。

    胡宗仁说,邢崖子师傅本来也是退隐了,所以参不参加什么组织对他来说根本就意义不大,他更情愿每天醒来后,念念书,站下桩,然后约上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逗鸟下棋,粗茶淡饭,过得清闲自得。所以自从胡宗仁出师以来,除非是万不得已,他基本上不会跟师傅去讨论道上发生的任何事。胡宗仁告诉我,上次咱们中了刹无道的追击,那都是我走投无路了,才会带你去拜见我的师傅。师傅是个有胸怀的人,很多我们看上去的难题他都能轻而易举的给咱们点破,而那天我们拜见他的时候遇到了尹师傅,邢崖子师傅后来也告诉我,那是注定好的一场机缘。尹师傅当天是注定好会出现在你我身边,给咱们一个藏佛的咒,助我们化险为夷。

    胡宗仁接着说,这轩辕会,说是从唐朝开始就在民间流传了。唐朝的时候皇上敬佛,所以当时整个国家都开始发展佛教。这佛道两家虽然没有什么根子上的冲突,但终归信仰的不是同样的东西,当国家开始扶植一种宗教的时候,另一种自然就会渐渐失势。信道教的人少了很多,而为了生活,很多道士当时也做过些有损道门名声的事情。渐渐的,国内许多道教的人就联合起来,旨在复兴道教,以此组建了轩辕会。

    胡宗仁点上一根烟,打开了窗户,说这几千年下来,大多数情况下是作为各个门派分支平日里联络感情,到了一定时间,例如祭拜老子,祭拜轩辕的时候会派出本门派的人参与聚会等等。听说到了明朝的时候一度遭遇朝廷的追杀,好在最终依然活了下来。到了最近几十年,因为师傅们彼此间的不服,那些聚会什么的,就变成了不断彰显自己门派多么牛逼的吹牛大会,师傅们面子上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实际上都在指望着徒弟们暗中较劲。举个例子来说,如果崆峒派的徒子徒孙赢了武当派的,那么在这次直到下次行里聚会的时候,武当派就会比较抬不起头,说话,做决定也就没有分量。

    胡宗仁说,我们瑶山派本来就是道教分支里相对最为分散的一支,以瑶山一脉**建成的道观在全国少之又少,而门规也规定作为道人不该成天呆在道观里,就应该去游走四方,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该有我们这样的人,我们学道,主要目的还是在于帮助老百姓,而不是自己一味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成仙成神之类的。

    胡宗仁这番话说得我心里大声叫好,果然我俩是一路货色。胡宗仁说,邢崖子师傅也是这么一个想法,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喜欢被约束,更没兴趣和人比个高下。于是就非常客气地退出了轩辕会,胡宗仁自然也跟着退出。但是胡宗仁毕竟年轻,也在靠这个手艺吃饭,这日子久了,自然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就会出来。

    胡宗仁苦笑着跟我说,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掰断你的手机扔掉了吗?我说我怎么知道,而且我那是诺基亚手机你这个疯子。胡宗仁笑着说,是因为我一看到这条短信,我就知道,是我们俩前阵子和刹无道之间闹得有点大了,很多轩辕会的人都知道了。觉得我瑶山胡宗仁一边要退出轩辕会,一边又跟着你在这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所谓的“非我轩辕人,了然在红尘”,意思就是说既然你不屑于加入我们这个组织,就不要过多来插手原本该我们组织来完成的事,胡宗仁顿了顿说,例如抓鬼打鬼。我大骂道我靠凭什么啊,这行当都他妈要搞垄断啊?他们老家人都死光了没生意了是吧?

    胡宗仁接着说,这“手持阴阳符,脚跨生死门”,这句话原本是轩辕会里同仁见面的一句切口暗号,这是发信息的人给咱们留名,表示这是轩辕会的人发的。我问胡宗仁,那为什么要发给我?胡宗仁看了我一眼说,你大概觉得,你不是道士,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发给你。但你想想啊,发给你,不正是因为你,不是“道士”么?

    胡宗仁刻意把“道士”两个字加重,于是我楞了一下,问胡宗仁说,这么说,对方是在警告我不要踩线?胡宗仁点点头说,基本上是这意思吧,尤其是咱们俩常常混在一起,还共享酬劳,这在他们这帮老骨头看来,肯定是不合理的。

    我没说话了,这就是我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喜欢道士的原因,脾气怪,还爱找茬。胡宗仁说,他是不希望我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牵连,因为我四相道和轩辕会之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胡宗仁还说,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早就察觉到我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我吃了一惊,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胡宗仁说,我拿你当自己兄弟,咱们俩共患难过,我知道哪天要是我胡宗仁没饭吃了,在你那儿也能养得白白胖胖的。同样我对你来说也是如此,但是自从送付韵妮老爹去了云梦山回来以后,你就好像开始有点魂不守舍了。最起码在我看来,当初那个机智聪明,又肯拼命的你好像不见了。

    我没说话。胡宗仁接着说,作为兄弟我当然明白你为什么这样,人之常情。性格问题,这谁也勉强不来,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跟你提过。如果那天你实在不想玩了,就放下所有的担子,好好去做你自己吧。

    我依旧没说话,车继续在开着,心里反复想着胡宗仁的这番话。胡宗仁这个人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是疯疯癫癫的,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我说出这些,让我开始觉得我这么久以来把他当成傻瓜是一个错误。他只是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着呢。

    车开到綦江县城的时候,有路灯了,胡宗仁问我还有多久到重庆,我说一个小时吧。他说好,把你手机借我玩玩。我对他怒目而视,问他你要玩不会玩你自己的啊?他说我手机上没你那个游戏啊。我说什么游戏,他说,就是,就是那个…鬼冒火的雀雀儿!

    我咆哮道人家名字叫愤怒的小鸟!说完就把手机丢给了他,他哈哈哈的笑着,继续一边拟声游戏里的小鸟,一边开心的玩着,直到回到重庆。一路上,我耳朵里都是他那奇怪的叫声。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把他当成疯子和傻瓜,是最正确的决定。
 楼主| 发表于 2014-1-16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0年6月,胡宗仁在办理一件事情的时候,想必是遇到了点自己搞不懂的情况,于是就打电话给我,他心急火燎的说,兄弟,这下完了,我帮人收拾房子,但是现在好像越收拾问题越大了啊,你过来跟我一起看看吧。

    我听他的语气有点焦急,按理说胡宗仁的风水堪虞知识比我要强了不少,起码他还分得清哪里是死位,哪里是鬼位,我却需要从罗盘的方位来计算才能得知,基于我从小就跟数学类无缘,所以我还没办法保证我是给人家算正确了。而胡宗仁口中的“收拾屋子”,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指的是因为房子风水及室内摆放等出现了问题,而导致了引来鬼的情况。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很容易解决的,因为那些鬼和这间屋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所以只需要适当地改变下屋子里的摆放,通常能够使得那些出现在屋子里的鬼魂呆不下去,自行离去。所以当胡宗仁告诉我“收拾屋子”反倒把麻烦给收拾出来了的时候,我就开始察觉到事情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很显然胡宗仁自己也知道可能是他一开始就估算错了方向,也许那家人闹鬼,并不是家里摆设的问题。但是当着客户的面他大概也不好意思直说,于是就给我打了这么个电话。朋友有困难我自然是要帮忙的,于是我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他说他在茶园新区某某街道。我说好,我这就过来。

    当时是中午,我刚刚吃过午饭。彩姐也不在家跟几个朋友出门逛街去了,于是我收拾好必备的东西,给彩姐发了个短信,说我去一趟茶园新区,帮胡宗仁点忙,接着就开车出门了。

    我家距离胡宗仁所在的位置开车走高速路的话,大概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下了高速路以后一边走一边打听,很快我就找到了胡宗仁说的那个地方。嗯,看得出来,胡宗仁是个很有品味的人,因为他把这拥有一大排联排别墅的富人区区,亲切地称呼为,街道。

    我想可能跟我的车有关系,虽然我车是新买的,也不算很掉档次,但门口那位穿得很像警察的保安同志,硬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盘问了很久,依旧不肯开门让我进去。到后来我实在是没耐心跟他继续纠缠了,于是就给胡宗仁打电话,让他的雇主给门岗打电话说,放某某车牌的车进去,这样我才进了这个别墅区。这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办事,以前我生意最好的那几年,找我的不少人都是富人,有个套把套别墅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越是有钱的人,往往就越害怕这些东西,因为不见得每个人的钱,来路都是见得光的。

    很快我就跟胡宗仁碰了头,在那栋三层楼高的别墅底下,一个看上去岁数比我还小的女孩儿正面带愁容地站在入户的门厅那儿。胡宗仁把我拉到院子外,确保我们之间的对话不会被那个姑娘听见。我问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胡宗仁愁眉苦脸的说,本来早前他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说是家里面老有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每天都集中在深夜,早晨,和中午。绝大多数都发生在她睡觉休息的时候,于是导致她在这里住着基本睡不好。

    我问胡宗仁,她家里人呢?胡宗仁说他也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胡宗仁告诉我,最早的时候他还以为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跑到屋子里来了,或者是装修的时候有些地方疏忽了,给了那些鬼魂可乘之机。因为我和胡宗仁心里都清楚,通常的别墅区都不会选择在闹市区里,这就意味着可能在开发商征地的时候,这片地原本就是荒坡或农田。这么一来的话,就有可能因为老屋根基或是动了老坟的关系而闹鬼,但那一般不严重,就跟邻居之间偶尔拌嘴一样,很容易就能解决。而这样的别墅区,家家户户都带有自己的私家院子,院子里大多会种植花草树木或者安放假山假石等,这也难免会出现破坏原有风水的可能性。

    胡宗仁接着跟我说,但是怪就怪在,就在前天晚上,之前这个女的一直都只是听见声音,起初以为是耗子什么的,久而久之那声音开始越来越大,从最初那种细微的声音,开始变成走路甚至是踏步的声音,半个月以前变成了用手指甲抠地板那种刺耳的声音。那位女士还说,不只如此,有时候家里还时不时传出金属摩擦的声音。胡宗仁说,这种声音逐渐变大并且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话,这说明这里的鬼魂正在向屋主发出警告,警告的内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大多数是要屋主离开不要占据它的地盘之类的。胡宗仁说这样以来他才答应了这个女人的请求,来这里看。
 楼主| 发表于 2014-1-16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宗仁接着说,可是来了以后,他发现这屋里的确有很多地方不符合风水常理,有的甚至是摆在凶位上。于是他开始把几层楼都仔细检查并做了手脚,当他正打算告诉那个女人屋子已经收拾好了的时候,胡宗仁就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从二楼的旋转楼梯口推了下来,然后他就一路滚到了底楼。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宗仁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我这才注意到,他这一摔看上去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是吃了点苦头的。我幸灾乐祸说,那你当时滚落的姿势一定很优雅,把那姑娘给吓坏了吧?胡宗仁说,可不是吗?所以这才叫你来帮忙!我是谁啊?我是胡宗仁啊!都有鬼敢推我下楼,想必肯定不是什么游魂野鬼了,有点来头。我问胡宗仁,那这个女的之前跟你说的情况都还有些什么啊?胡宗仁嘴巴朝着门厅的那个女人一努,说你自己问问她去吧。

    说完胡宗仁就带着我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他告诉那女人我是他的同伴,也是干这行的。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感觉,身材高挑,头发烫过,有些卷。如果换到别人身上,我一定会说这样的发型很像是方便面,但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显得特别好看。她长得很漂亮,我是指连素颜都会让人觉得是大美女的那种。穿着修长的碎花连衣裙,6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了,所以她这一身看上去已经透着一些小性感了。而由于本人天身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我实在没办法抗拒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双美腿,所以当眼前这个身材修长苗条的女人,让我察觉到她有一双修长的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喷鼻血了。

    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这是我一开始对这个女人的定义。以她的岁数来说,住这样的房子似乎是太奢华了一点,所以他应该是爹妈比较有钱吧。我跟这个女人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彬彬有礼的样子。接着就带着我和胡宗仁在门厅外的竹沙发上坐下。我问她怎么称呼,她说她姓田,所以我称呼她为,田小姐。

    我问田小姐,除了胡宗仁跟我描述的那些情况以外,让你最为确信自己家闹鬼的最直接的根据是什么。田小姐说,本来家里有些怪声音,自己也只是怀疑而已,打算说能忍忍就忍忍了。可是直到3天以前,她晚上洗澡的时候,洗到途中却隔着淋浴间的玻璃,看到了外面站着一个人。

    色鬼吗?我心里想着,有时候色鬼就会干这样的事。真羡慕这只色鬼。于是我告诉田小姐,尽可能的说详细一点。她说要不你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地方。于是我和胡宗仁又跟着田小姐走到了屋里。

    从屋里的装修来看,她应该是花了不少钱的。光是客厅里那台巨幕电视机和电视机前那g字头的真皮沙发,加起来估计都够我自己家当初装修的费用了。一层是客厅,厨房,连接车库的工具间,还有保姆房等等,田小姐告诉我,这二楼三楼就是卧室书房等了。装修风格比较现代,简约谈不上,却又不是那种传统别墅里,很欧式很奢华的感觉。从底楼到二楼差不多接近三米高,是旋转式的楼梯,我想当时胡宗仁从上边摔下来,一定比较疼。田小姐带着我们到了二楼后,就直接推开楼梯口右侧的一道门,我走进去一看,那是浴室。

    浴室很大,除了有一个大概能容纳三个人同时泡澡的方形浴缸外,边上就是马桶。马桶的对角,就是一个用玻璃围起来的小区域,是站着冲澡的。田小姐告诉我说,当天晚上她就是在里边冲澡,玻璃本身是磨砂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外边的情况。再加上洗澡的时候水雾挺大的,玻璃就变得更加模糊。

    我仔细看了看那玻璃。玻璃开合门的外侧,有一排挂钩,这应当是洗澡的时候用来挂换洗衣物的。田小姐说,当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内衣什么的都挂在上边,由于内衣都是深色的,所以自己洗澡的时候也能很明显看见外边的衣服,只是看不清而已。但是洗到一半的时候,头顶换气扇突然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卡在里边了似的。于是她就擦干脸上的水抬头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在那十几秒时间里,浴室里的灯光突然变得亮了许多。我问她亮了许多是什么意思,她说就好像供电过多,原本15瓦的灯泡变成30瓦的亮度一样。我点点头,心想这大概是因为鬼魂出现影响了周围频率的关系。田小姐接着说,就在这个时候,她模糊之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一个女人单独住在这里,肯定是比较小心的,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视线里什么东西是黑色的,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挂在门上的内衣裤。

    田小姐呼出一口气,好像这种回忆依旧能让她心惊胆战一般。她说,起初她只当那是自己的衣物,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物中间,突然多出来一张人脸,而那个人正把整张脸贴在玻璃门上,看不见眼睛,透过磨砂玻璃面朝着田小姐,咧着嘴诡异地笑着。

    最奇怪的是,头下面就什么也没了,田小姐说,她没有看见站在地上的脚,只看见一张脸。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田小姐,那个人脸看上去是男的还是女的?田小姐说,分不清楚,感觉更像女人多一些。老实说,田小姐这么一形容,加上我自己想象力也比较丰富,所以我还是有点吓到的感觉。为了装出很老道的模样,我走进淋浴间里,然后抬头看着头顶的排气扇。



  如果按照田小姐刚才的说法,她看见人脸的之前,是先察觉到头顶排气扇口的怪声,然后灯光也随着出现了异状。这就表明,那张人脸的出现或多或少和这些现象是有所关联的。于是我问田小姐,当时你看见人脸以后,你又做了些什么?田小姐说当时她自己被吓坏了,于是就忍不住尖叫起来,就在自己叫的时候,突然挂在门外的内衣裤晃动了一下,那张脸就消失不见了。自己坐在淋浴间里害怕了一阵后,发现再没别的动静,于是就大着胆子出来了。



  田小姐说,当天晚上她根本不敢睡觉,而是大半夜开车到城里住酒店去了,但是后来心想这事拖着不解决也始终不行,这么着才打听到胡宗仁的联系方式。胡宗仁那段日子以来因为和付韵妮成了一对的关系,在整个南岸区一度很火。因为南岸区大部分道上的师傅都要卖付韵妮的老爹付强一个面子。茶园新区其实就是从南岸区分离出去新成立的一大片主要用于住宅的区域,离主城区不算远但也有点距离,安静,空气好,相应的,房价也挺高。



  田小姐的这套房子,保守估计,怎么也得好几百万吧。而刚才在进屋到上楼的过程中,墙上挂了些照片,却全都是田小姐自己的艺术照,整间屋子里我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的照片。再加上屋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没有叫自己家里人回来陪着自己,而是一个人跑去了城里住酒店,这说明,这套房子应该是只属于她一个人名下,并且她和身边的亲人朋友,走得并不近。



  于是我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但我没有说出来。眼前的这个美貌女人,应该有着一段大家所不屑谈论的过去。



  胡宗仁接过田小姐的话说,今天早些时候他来进屋后也问了和我差不多的问题,考虑到那个鬼魂一次次用加大声音的方式来引起田女士的察觉,目前为止只现身了一次,以达到吓唬田小姐的目的。再者也考虑的目前为止田小姐只是精神上休息不大好,身体并没有因为鬼魂的原因出现什么异状,所以胡宗仁就在屋子里来回找着一些不符合风水常理的摆设。胡宗仁告诉我,这栋房子的玄关是朝着东北的,位置属于“艮”位,正西的“兑”位上种着一棵银杏树。而按理说这房子坐落的位置,其实是个偏财位,也就是说怎么都不该扯到闹鬼上面。而屋里的确摆放了一些装饰性的物件,例如客厅到车库的走廊上悬挂了一副人像的油画,上楼的隔断处摆放了一个黑铁打造的雕刻工艺品,而恰恰那个工艺品,又是一株柳树。诸如此类的问题倒是有不少。



  我问胡宗仁,那顶楼你上去看过吗?胡宗仁说看过,顶楼是个小阁楼,尖顶的。田小姐说等将来有了小孩子,也许用来当孩子的卧室。现在就堆放了一些杂物,还有一些从老房子里搬过来的东西,没来得及放出来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么一来,说明田小姐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否则不可能还堆放着从以前房子里带来的东西。而之所以没放出来,肯定不会是因为没地方放,这么大的屋子,怎么可能放不下,而是因为和如今的环境有所不同,摆出来会显得格格不入。那就几乎可以说明,她带来的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更加进一步佐证了我事先想到的那些。我问胡宗仁,那顶楼阁楼上的东西你都检查过了吗?胡宗仁说都检查过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希望我能够用罗盘再来来回回测一次。



  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着鬼魂的踪迹,顶楼是干净的,因为范围本身不大,所以我也很快就把三楼检查了个遍。二楼是我需要重点考虑的区域,因为根据胡宗仁和田小姐所说,田小姐休息的时候听见那些奇怪声响的地方是在卧室,而真正见到鬼的地方却是在浴室里。但是在卧室里,我除了在靠床头的那面墙上找到很微弱的一点痕迹之外,卧室里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浴室里就稍微显得复杂一点了。我找来一根小凳子,揭开顶上的抽风机盖子,刚一揭开,我就闻到一股很腥很冲鼻子的味道。用罗盘凑上去一打,发现有反应,但是这种反应却是从强到弱直到不见,这无形当中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这里的鬼魂知道我是在找它,它之所以躲着我,那表示它知道我是干嘛的。同样的道理,既然它知道这些,这就表示它不是一个毫无目的游荡到这里的傻子般的野鬼,而是因为某种原因留在了屋内,不肯走了的相对聪明点的一类。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冲着胡宗仁问,你之前检查过这个地方吗?胡宗仁说没有。我对田小姐说,请你先把这抽风给关掉,我可不想待会削断了手指头。于是田小姐走到门外按下了开关,我等到抽风机里面的扇叶完全静止了以后,发现扇叶上有那种银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而正是这种东西,发出了灵异反应。



  这个东西我见过不少次了,是鬼魂的能量经历过消耗之后,残留下来的物质,平日里并不容易发现,所以一般也就不作为参考的依据。但是假若有一天你在家里的一些平常人很少触碰到的角落,例如墙角,门后等地,发现了那种类似咱们小时候玩的鞭炮,里边那种银色的粉末的话,那么你家里就有可能曾经被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光顾过。但那并没有什么大碍,也许它也就是玩玩就离开了。但是如果在这期间家里的人不舒服了,或是出现了什么怪异现象,还请不要犹豫,找你们当地的师傅去吧,这就是典型的“生鬼病”。



  排气扇连接的是通风管道,而这里出现了灵异反应,说明这个地方肯定是一个进出口,屋里的这只鬼进来或是离开,应当就是通过这里。我暗暗留了个心眼,然后退出淋浴间。看了看挂钩下的位置,用罗盘晃过,有比较明显的灵异反应。于是我摸出随身带的小布口袋,倒了一点点坟土末在手心里,然后对着先前田小姐说那张人脸贴着的位置吹过去。



  半透明的玻璃上,很快就沾上了坟土的灰尘。我仔细看了下,正是一张人脸的下半边脸部分,还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我把田小姐叫到身边,问她小伙,当天晚上你看到的那张脸,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的?田小姐看了下,有些害怕的说,就是这个。



  我们走出淋浴间,我告诉田小姐,我和胡宗仁有点事情需要商量一下。于是我拉着胡宗仁走到楼梯口,我对他说,这二楼的确有不少地方都有鬼魂的痕迹而且它目前还在,也知道我们来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连接排气扇的通风口,你待会问问田小姐,这栋房子是不是装的中央空调,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去找下室外空调机附近有没有什么看上去有问题的地方,如果不是中央空调的话,这通风管道肯定是连接的烟道,你就到厨房烟道附近好好检查一下。



  胡宗仁知道我肯定不会骗他,而且虽然他打鬼厉害,但是说到探测灵异,以及分辨灵异方位来说的话,他可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胡宗仁问我,那你干什么去啊?我说我继续找找这屋里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说完我就下楼了,在一楼四处寻找起来,胡宗仁则在我下楼后,跑去问田小姐。其实我故意让他问是有理由的,因为毕竟是他接下来的业务,如果被我这个喊来帮忙的人抢了风头,那今后传出去还有谁找他办业务呢?况且我也只是碰巧在这方面比他拿手一点,说到实力,我和胡宗仁其实差不多,我可能还不如他。



  令我意外的是,整个一楼屋内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丝毫没有找到任何鬼魂的痕迹。倒是让我在田小姐家的组合茶几上看到的那副数码3D眼镜和一个S字头的投影仪让我羡慕不已,要知道,这种眼镜在那时候我只戴过一次,几个月前带着彩姐一起去看阿凡达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如今的3D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也不是早前那种红蓝镜片看上去特别别扭的3D了。检查完毕后,我把罗盘盖好放回包里。接着胡宗仁走到我身边来跟我说,这女人可真有钱啊,空调是中央空调就不说了,这满屋子里都装了地暖,配电箱、外机箱、控制器都在屋子的后院里呢。你说这些东西要是都开着,这一个月的电费恐怕都得好几千吧。我冲胡宗仁耸耸眉毛说,那迟点弄完,问这女的多收点钱啊!



  田小姐下楼来带着我们穿过车库走到了后院,后院和前院的区别在于,相对来说小了那么一点而已,但是被这位田小姐非创装逼地修了一个池塘,池塘里还有假山。边上任其随意长着一些花花草草,中间铺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边上有桌子椅子,上边还有太阳伞。对于重庆的夏天来说,有个这样的环境歇凉倒真是不错,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做好与蚊虫搏斗的准备。因为这又有水又有植物的地方,指定少不了蚊子。



  田小姐指着机箱说,管道就在那边。我顺着她指的一看,房子外墙上冒出一块累死彩钢板的管道,之间打了些小孔,想必就是用来滴水或者透气的,而管道出口的方向就正对着后院里的池塘。我突然察觉有点不对劲了,转头看胡宗仁,他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果然,胡宗仁走到池塘边,问田小姐说,田小姐,你这口大水缸是从哪里买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田小姐可能是没听懂胡宗仁的意思,不过既然他在问,田小姐就回答他说,这个是当时装修的时候,装修公司说,这全新的房子如果没有东西镇住的话,容易闹点毛病,于是自己就花了几千块钱,到旧货市场去淘来的。

    胡宗仁说的那口大水缸,也正是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套房子整个环境都很新,这口水缸虽然摆在池塘边,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协调,里边还装满了水,养了几条食指那么长的金色小鱼。本来这种方法是没错的,石头是死物,水是中性物,鱼是活物。而且许多家庭都有偏爱养鱼的嗜好,那是因为鱼生活在水里,水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物质,几乎可以感知一个范围内任何轻微能量的变化。所以如果鱼缸里的鱼死了,通常这家人就会相对过得小心点。当然这是很多讲究的家庭才这样做,绝大部分人养鱼就图个好玩罢了。

    而眼前的这口水缸,是个老物件,我是指非常老的那种。

    由于身在此行,难免我们会更多去了解和辨别这些东西。这口水缸是长方形的,开口处和底座一样大,四周都有雕花,但是雕花的内容,无非都是一些民间表示瑞祥的图案,如年年有余,财源广进等等,本身只是一个好兆头。从石头水缸老旧的程度和上边青苔覆盖的情况,加上周围磕磕碰碰残缺的痕迹,以及裂纹处渗水的水渍看来,这口缸子最早也是民国年间的物件。此外,水缸的边沿,有一些一道一道的痕迹,在许多外行人看来,这大概就是石匠制作的时候故意刻上去的,但并非如此。因为在川东民俗里,旧时候的人们家里如果能放得起这样的水缸,那必然不会是一般穷困的老百姓。那周围的划痕,也并不是石匠的手工,而是磨刀的痕迹。

    川东旧时算得上是比较混乱的。尤其是在军阀混战期间,川系军阀如刘湘刘文彩这样的人,和湘系、滇系的军阀长期以来都处于混战状态。所以那段日子,大户人家里一般都养了家丁,家丁的主要职责除了看家护院以外,还有抵御土匪和流氓混混等。川人自古比较彪悍,加上动荡,死个把个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在每当主人家得知有土匪下山,准备带着家丁守护家产的时候,往往都会提前给大家沽酒壮行,家丁门也会在主人家的水缸上磨刀。那一道道痕迹就说明,这口水缸原来的主人家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动刀子杀人的争斗,而这么多道痕迹则说明家丁的数量不少,战斗力自然也不弱。所以肯定也是因此杀死了人,而田小姐家里此番闹鬼,除了上述我的一些分析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那是因为我看到水缸的一刻开始,我就察觉到,这水缸摆的位置不对。

    对于风水堪虞,我学得肤浅至极。但是胡宗仁早前告诉我,这间屋子的玄关是面朝东北的,而东北位是艮位,也就是所谓的“鬼位”。由于是玄关,所以这还是挺好破解的,只需要在门口不起眼的地方挂上一个能反光的东西,使得东北变成西南,又让鬼怪路过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知难而退,即可破解大部分此朝向的屋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老街老房子的门梁上都会贴上一面镜子的原因。而除此之外,在后院的方位来看,靠车库一侧通往外边的门在西南方向,如果把整个后院的面积想象成一个四方形,并将这个四方形等分为九格的话,水缸的位置,正好在西南面一侧的右下角,这就不难解释这个地方闹鬼的原因了,因为那个方位,正好是五鬼位之一,凶位。

    一般来说,如果把一套房子的平面图,按照两边对切的方式套入到一个四方形中,就能够得到一个均分为9块的格子图,在这9个小格子里,有五个格子属于凶位,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五鬼位”。在五鬼位里,最好是不要弄成厨房或是卧室,这是一个忌讳,非常不吉。而如果把每个房间也套入九格中,也能得到五个鬼位,这五鬼位里,不能挂相片,不能安床。否则也是大凶。但是如果在五个鬼位分别根据与开门朝向来相互呼应,分别把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东西按照属性安放在五鬼位中,则破了五鬼凶位,反倒会比较吉利。近几年流传得特别凶的五鬼运财就是这么个原理,但是别忘了,在运财之前,那始终是凶位,所以请到买到的那些,未必就是靠谱的真玩意。但如若家里的格局注定了无法改变,例如五鬼位上已经安了床且无法改变的话,试试在床头挂葫芦吧,也能一定程度上挡煞气,虽属无奈之举,但有防范总比没的强。

    然而,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个房子闹鬼,是因为有东西填住了这里的鬼位,又偏偏是个磨过刀的老水缸,水缸里还有活生生的鱼,这就非常不合理了。胡宗仁虽然鲁莽,但他并不是傻子。所以从他问田小姐的话里,我就知道他其实和我想得一样。当田小姐说那是几千块钱买来的时候,我和胡宗仁都觉得这女人花钱实在太舍得了,这种品相的水缸,撑死了卖一千块。

    胡宗仁把屋子里闹鬼的原因和水缸占了鬼位的由来告诉了田小姐。从田小姐的表情上看,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那没关系,反正她也没必要知道得那么仔细。胡宗仁告诉田小姐,这种情况下,首先要确定这只鬼的来路,其次要改变这里鬼位上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得把这水缸挪开,放上别的东西,再根据重新组合后的情况,给屋子里动点手脚。

    我问胡宗仁,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直接就挪开再问呢,还是先问了再挪开。胡宗仁说,还是先问问吧,眼下那只鬼虽然吓唬人,但还没害人呢,虽然出现是不合理的,但是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以免误伤好人…嗯…好鬼。

    于是胡宗仁让我把罗盘凑到水缸边上查查,我发现这水缸上的灵异反应比屋子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强,这说明这个水缸果然就是这回闹鬼的根源。我把结果告诉了胡宗仁以后,他就对田小姐说,让田小姐到自己家的厨房,抓一小把米给他。田小姐不解地问,要米来做什么,胡宗仁说,这是要敬饭了,敬完饭,才问话。

    田小姐很快就拿来了一把米,胡宗仁挑了几粒,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吐到了水缸里。米在水里很快下沉,里边的几条小鱼就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胡宗仁就这么一粒一粒地喷着米,直到确保里边的每一条鱼都吃到了米,然后他就把八卦袋松开了口子,平放在水缸前面。接着从包里取出他那支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就从未换过的猪鬃毛笔,沾了点水缸里的水,就在水缸四周好似行书般地书写起来,在确保第一个字还没有风干的时候,他已经围绕着水缸边缘写了满满一圈,使得这段字首尾相连。

    我知道这是他们瑶山的秘法,所以至于具体字的内容是什么我也没有打听过。但很明显,那是一段咒,道家的咒和我们不大一样,我们比较讲究实用,所以往往姿势就不那么好看,道家书咒的时候心里是要念经的,也就是说,一段咒文例如100字,那么在这100字从开始写到写完,刚好心里要念完一段,以达到施咒的人和这段咒的合一。甚至包括道家人书符的时候也是一样,并非草草照画就了事。道家的严谨我一向非常敬重,只是这些把式出现在胡宗仁身上的时候,始终看上去有点不和谐。

    写完以后,胡宗仁又沾了点水,好似甩墨一样,把水都甩进了自己的八卦袋里,紧接着,以握毛笔的姿势,将笔尖距离水缸的水面大约一寸悬空着。而此刻我们都发现,水缸里的几条鱼竟然都头朝着胡宗仁,并列竖着,在水面上飘着一动不动,我这时候才数清楚,是4条鱼,就像4根竖线一样,静静飘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胡宗仁耍出这样炫酷的手法,我要是少年时期就认识他的话,光凭这招估计就能泡遍天下美少女了。胡宗仁很得意地朝着我扬了扬下巴,开始问话。他问话的内容,大致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一是这个水缸带来的鬼魂是什么身份,二是为因何而死,三是为什么留下,四是可愿离去。每问一个问题,四条鱼中的其中一条,就会摆尾游动,或浮起来,或潜下去,胡宗仁的笔尖始终跟着这条鱼的走势,以此来写完一个字。如此反复,折腾了能有接近半个小时,我看胡宗仁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估计是手酸了,才算完事。

    问完以后,大家都对胡宗仁这一手感到很佩服,甚至包括我,我觉得此刻胡宗仁已经不像个道士,而像个变魔术的。胡宗仁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这是早年跟邢崖子师傅学的,他初见的时候跟我们一样吃惊,但后来渐渐明白了,这是在借由沾了水的笔、鱼、水缸里的水、因水缸而带来的鬼魂几者之间,相互形成关联,彼此成为媒介,而产生的一问一答。胡宗仁告诉我们,养鱼的人一般不会养单数,因为要成双成对才吉祥。而这水缸里有如果有六条或者八条鱼的话,那么浮到水面上来写字的,也只会是四条而已。我问胡宗仁这是为什么,胡宗仁解释说,因为这四条鱼此刻作为那个鬼魂和他之间的媒介,而动物尤其是人的情绪无非就只有喜怒哀乐四种,所以动起来的鱼不一样,也分别对应了这个亡魂的情绪,以此能够判断它的留下究竟是因为怨恨还是不舍。

    我忍不住朝着胡宗仁竖起大拇指,然后问他,那这个鬼魂都说些什么了?胡宗仁对我说,你别着急,人前不论人,鬼前不谈鬼,咱们先把这水缸给挪开,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弄了,等把事情弄完以后,我再解释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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